文无忧手中拿着请帖不放,耿氏想到,对她道:“三弟妹想去,对母亲说一声就可以出门。”
这正是无忧下一句想说的话,耿氏先说出来,她答应一声,对二位嫂嫂说声告辞,去见万安公主。
在她走以后,耿氏对任氏道:“宇文家最近运道不好,三弟妹想来烦闷,让她先去,等下一回,二弟妹和我轮着过去。”任氏就知道耿氏是做解释,忙道:“大嫂不必多心,只要母亲答应,谁先去还不是一样,横竖都可以去。”
妯娌两个相对一笑,继续理家。
万安公主可能也和耿氏想的一样,见到三儿媳把请帖送到面前,笑靥如花的问着:“母亲,这里有一张好请帖呢。”长公主会意:“我不得功夫,你去转转吧。”
她也不偏不倚,打发无忧出门后,让人见耿氏任氏:“以后轮流出去。”
……
马车在珍宝阁外停下,报一声“平王妃到了”。迎门的伙计除去一个以外,别的一气全跑了来,在马车旁侍候下车。没出来的那一个往里走,文无忧下车的时候,他把掌柜的请了出来。
小跑着趋到车前,掌柜的送上笑脸儿:“我正说梅花香的不一样,敢情来了贵人,请请,里面请。”
他这样的殷勤,春草看不下去。门外也有人看不下去。另外两辆新到的马车里,挑帘子露出两张年青的面容。一个人讥嘲道:“瞧啊,这个让小门小户退了亲的,还真有脸面出来摆架子。”
另一个斜翻着眼:“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摆架子有什么用,宇文家快不行了。”
两个人下车,伙计堆笑:“二位姑娘,请问是哪家,可有请帖吗?”回他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一个叉起腰:“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正是来问你们,怎么没有我家的请帖?”
另一个瞪着眼,原本好看的杏眼因此变成不伦不类:“乔家,不认得了吗?”
伙计连连点头:“是是,我这就进去问问,兴许发少了也不一定。”下面一句“二位姑娘请这里等候”的话还没有出来,乔家的二位姑娘冷笑道:“当面还想弄鬼儿吗?我们已经来了,管你有贴子没有贴子,我们自己进去。”
越过伙计,两个人各带一个丫头,大摇大摆地往里进。
伙计小跑去知会掌柜的,掌柜的微微一笑:“开门迎客人,今天有请帖的是贵客,没有贴子的也可以进门,既然来了,就招待吧。”他手捧着一盘子新式珠宝,急步走开,送去给京中如今最当红的女眷,平王妃过目。
无忧和春草在看老梅,身边没有别人,春草得已问出她的鄙夷:“姑娘,皇上今年说节俭,这家铺子可真大胆,这就卖上珠宝了。”
“你不知道,皇上返京的那一仗以前,这家铺子奉上一笔金银,也算有功之臣。”
春草哦哦几声不再说话。
身后有脚步声,伙计走来道:“请王妃进去赏鉴。”另一个阴阳怪气的嗓音出了来:“哟,娘家快要倒了,还有人赏得下去珠宝?”
文无忧抬眼看一看,虽不是熟人,却是认得的。
昌邑郡王明达成亲的那天,文无忧因没有定下和明逸的婚期,又因为在很多人的认识里,她和明逸早就成亲。也因为战乱刚过,男女大防还在松懈中,无忧也参加婚宴。
乔家的人来闹事,文无忧就在旁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乔家的人。
是哪一房,她却没问过。
春草凑到她耳边:“姑娘,这是乔家最差的那一房。”
“你怎么又知道了?”无忧取笑。
“乔家来闹事,让抓了不是。我后来往狱里问过好几回,跟着姑娘出去这一趟回来,又去看了一眼,恰好见到这两个送饭食。”
“这么说,乔大姑奶奶和乔公子还没放出来?”
春草咧嘴开心地笑:“还没有放出来。”
文无忧心中有了数:“这么说,她们有的是缘由恨我。”
“有啊,乔家总是认为原先的二夫人和姑娘争婆婆风,自然恨姑娘。是以,姑娘,咱们教训她么?还是吓唬几句。”
文无忧不知自己应该是什么神色,才配合得上春草的话意。嘀咕道:“争婆婆风,哪有这句话。你就说公婆面前争宠就是。”
春草好心的提醒模样:“姑娘当时还没有嫁人呢,是乔二姑娘一个人争婆婆风。所以叫争婆婆风。”
“是了,你说的很好。”文无忧知趣的不再和春草争论,再争下去,估计自己不赢不说,对面那两个见到主仆嘀咕来嘀咕去,只是不理她们,已经把鞭炮移到面上,随时大爆发。
再唤一声:“春草,知道咱们出来做什么吗?”
“勾引坏人不是吗?”
“又说错了话,那不叫勾引。”
春草嘿嘿:“我想说引蛇出洞来着,但对面这两个不够资格。”
“是了,不够资格的就一举击退,犯不着陪她们浪费功夫。”文无忧说到这里,对乔家的两个已摆好对战姿势,可能面颊、手臂应有些酸痛的姑娘板起脸:“你们敢讽刺我?”
“谁讽刺你了,我们闲说话,我说我姐姐娘家要倒了,”
“我说我妹妹还有心情赏珠宝,说你了吗?”
乔家的姑娘一人一句,气势凶的很。
嗓门儿也不低,附近有些人的眸光看过去。
见平王妃怒容满面:“还敢狡辩,春草,给我打了出去。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不许她们出现!”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