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赫连缙冷然眯眼,眸中蹦出寒光。
“我之前去诏狱里看过黄妙瑜。”云安曜平静地道:“从她嘴里套出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
“很好。”赫连缙冷笑一声,虽然因为太后的关系暂时动不得赫连珠,但萧氏母女越作,对他越有利,总有一天,他会把新仇旧恨一并从那对母女身上讨还回来。
“这件事说到底我也有驭妻不严的责任。”云安曜道:“王爷如果要对付她们,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吩咐。”
关于赫连双险些流产这件事,他的确挺自责,如果当初自己没去找赫连双,没向她表明过自己的心意,兴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黄妙瑜更不会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而对赫连双下手。
可这种事谁又能算得准呢?
黄妙瑜,注定是他命里的一大变数。
“本王记住你这句话了。”赫连缙微微挑眉,萧氏母女的确要对付,但不是现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贸然下手,只会给自己惹一身麻烦。他最近锋芒太过,已经引起了赫连钰和赫连洵的高度重视,现如今的他不管做什么,都得把这两个人考虑进去,否则他就会成为树上的蝉,被螳螂和黄雀相继觊觎着。
——
赫连缙回到晋王府,见到门口停了一顶精致的轿子,看标识,似乎是守仁伯府来的。
印象中,为了避嫌,守仁伯府从来不会有人这般明目张胆地来找他,外祖父对于府上子女的管束更是严厉,不准他们因着骆皇后之故而自鸣得意忘乎其形。
随手招来一个小厮,赫连缙问:“谁来了?”
小厮道:“是文月郡主。”
赫连缙皱皱眉头,什么都没说,直接进府。
“表哥。”骆雨珊站在花园里,见到赫连缙,面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来,亲自迎了上去。
赫连缙巧妙地错开身,“文月找本王有事?”
骆雨珊道:“再过几天就是我生辰了,来给你递帖子。”
“守仁伯府下人那么多,随便找个人送过来就行了,又何须你亲自跑一趟?”
骆雨珊又说:“听说表哥的府里有很多奇花异草,我早就想看看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机会,所以趁着今日送帖子进来看看,没想到表哥竟然不在,我方才想自己去花房看来着,谁知下人们死活拦着不让我进去。”
骆雨珊说完,小心翼翼地觑了赫连缙一眼,想看看赫连缙会如何惩罚拦着她不给她去花房的下人们。
谁料等了半天,却等来这么一句,“文月往后还是称呼我‘王爷’的好,到底本王是皇子,你不过是外戚,这么称呼,惹人误会。”
骆雨珊怔怔,“王…王爷?”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去守仁伯府,她一直都是跟在他后面叫“表哥”的,那些年,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虽然没对自己承诺过什么,可她一直以为,等长大以后,他是一定会娶自己为妻的。难道那些年的点滴,他全都忘了吗?
秋水般的眸子里氤氲出一层水雾,骆雨珊忆及幼年光景,心绪又渐渐活络起来,行,他让叫什么就叫什么,只要他能开心就好,“那么,王爷能否带我去花房看看你的珍藏?”
十岁以前,赫连缙的确没抗拒过骆雨珊管他叫“表哥”,但她不知道的是,十岁以后,赫连缙的身体里,早已装了经历过上一世的芯子,再不是当初温柔敦厚的那一位了,又岂会碍于这层亲戚情面上就轻易让人动了他专程用来讨好未来王妃的东西。
便是连看一眼都能成为罪过。
“抱歉,本王今日没兴致。”他拒绝得不加掩饰。
这还算客气的,盖因刚处理完黄妙瑜的事为妹妹报了仇,所以心胸豁达了些,否则要换了心绪不佳的时候,骆雨珊今日必定难逃一劫。上回把那些花从国公府搬出来的时候,一位家丁不小心让金嘴兰落了一片花瓣,结果被剁了双手。
可在不了解赫连缙的骆雨珊眼里,不管旁人怎么议论怎么诋毁,她的王爷表哥依旧还是当年那个谦谦如玉的浊世公子,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他表妹,就算真做了什么,他嘴上说几句也便罢了,不可能真的生气动怒。
所以,在管家亲自送骆雨珊出府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找了个如厕的借口,一撇身朝着花房方向而去。
骆雨珊出身名门守仁伯府骆家,乃骆皇后母族,她又身为嫡女,自小光环笼罩,但凡是与皇族扯得上关系的景观,她基本都赏了个遍,自认为这世间再没有独特到能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景,岂料见到晋王府花房的那一刻,她彻底呆住了。
若非清楚地知道表哥眼高于顶,至今还没哪位女子入他的眼,她险些以为这些花都是为了某位姑娘特地搜罗栽种的。
全是名花,却又不会让你觉得锦绣堆叠乱人眼,布置的人别具匠心,不仅花房设计独特,就连花盆的摆放以及每片花叶的伸展朝向都极其讲究,让人第一眼望去,仿佛置身最美的梦境里。
“好美!”骆雨珊不知不觉迈动步子走了进去,伸手轻轻抚着粉勾菊的花瓣。
外面本就是秋叶飘黄的季节,花房内即使再保温,也做不到能让花儿完全颠倒四季地开,故而花房内正在开放的这些花,娇艳欲滴中透着一碰即碎的脆弱。
骆雨珊的手仅是那么轻轻地一触碰,花瓣就簌簌落下,在地上堆了好几片。
她忙缩回手,有些懊恼,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