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把文字和图片一起分享了出去。跟新了自己的朋友圈后,老旧的公交车一路摇摇晃晃地终于到站了,桑夏起身从座位上站起,侧着身子从车尾一路前行,途径的人都会小心翼翼地偏开身子避免与他人接触。
下车时,桑夏几乎是被身后的人推下来来的,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能把毫无防备的她推得身体止不住前倾。向来公共场合就是一个很好检验人们素质的平台,上车争抢下车推搡并不稀奇。桑夏站定身子向前走了两步,整理头发时撞似无意地侧身看去。
一个中年妇女,身材壮士,满脸凶相手中拎着几大袋子的东西,发现桑夏看过来时,斜着眼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从她身边走过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是什么情况?这下轮到桑夏没有反应过来,被推的人不是她吗?为什么对方能这么理直气壮丝毫不停顿地做完一系列动作。车子开动时发出闷响声,桑夏早已走远的身影中收回目光,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怂?稳住身侧随着走路的动作前后摇摆不定的包,桑夏被脑子里突然蹦出的这个字惊到。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苦笑不得。对,她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就是一个认怂的人!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不由得心情大好,连带着脚步也轻快了起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平时走地很枯燥乏味的小巷子今天很快就走完了,再拐一个弯走到巷口前面就是马路了。这么想着,她已经走过了拐角,身前不远处正走着一个人,微佝着上身,两只手没有一只空闲着,被各色大小不一的塑料袋装着的东西垂在身侧。背影是她所熟悉的。
脚步顿了几秒,再放下时桑夏脚下的步子放的更快,朝着前方缓慢走着的人唤了一声:“妈……”声音不大,在逼仄的小巷子里得不到扩散,直直传到不远处的人耳边。
张桂芝正在心里盘算着今晚的晚饭,跟女儿也住了小一个月,桑夏的饮食喜好她也摸得七八分清,只要是味道偏重的菜她都挺喜欢吃。正想着,身后突然响起了唤喊声。脚下停下了前行的步伐,疑惑地转头向身后看去。
看清来人后,张桂芝这才确信刚才的确不是自己的幻听,对着正朝自己不断靠近的人轻笑出声,“不说今天要去什么……面试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妈还以为你要晚上才能回家……”一直以为女儿这个时候还在找到工作的工作的地方,所以刚才在听到那声低唤声时,她只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幻听了。
被早已勒得发痛麻木地快要失去知觉的手突然被松开了束缚,受阻的血液刹那间在掌心内涌向各方,手心发热泛样痒,手上一松,张桂芝不自觉地双手掌心相对贴在一起,磋磨了几下手掌处传来的麻麻的感觉才稍稍褪去了一些。
桑夏接过张桂芝拎在手中的东西,在一旁直起身,看着张桂芝,脚下的步伐刻意放慢了许多。“面试不过就几分钟,哪能在哪里待上一整天。”刚才她在身后光是用眼睛看时就觉得这些东西肯定不轻,现在拎在手上了才知道,哪里是不轻?分明沉手的厉害。她只拎在手上短短几分钟,就觉得手指勒得痛的、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具体的感觉,只觉得几个袋子缠绕在一起快要深深陷进皮肉里。
说话的声音听在耳中格外的轻快,张桂芝一面微微搓着手一面忍不住在心中猜道,看来女儿今天去面试成功了?“小夏,今天去看工作看的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明天就要开始正式上班了。”
“那就好,我在家里还一直担心你这事呢,好在你有本事……正好我今天买了条鱼,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庆祝一下……”
难怪东西拎在手里这么重,原来里面还藏了条鱼!母女两人相视一下,一路走到巷口,从这里向后数三家就他们家了。知道自己的手中还拎着条鱼后,想起张桂芝只做过一两次的红烧鱼,看向她的眼睛都染上了一抹光亮,味蕾光是在她的脑补中就活跃了起来,当下就央求张桂芝今晚做一盘红烧鱼。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手抚在桑夏背后,为她在吃食上才偶尔展现出来的小性子,内心被被不断充实。转眼又想到女儿离开自己身边的这十几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声音夹在着丝丝低落,脸上盛满的笑容还未来得及褪去。
被愧疚塞的满满当当的话,桑夏听在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秀眉微不可查地轻轻拧在一起,她不是傻子,在每天的相处中,总是能格外敏锐地感知到她对自己的关心中还夹杂着其他,桑夏怎么会不明白,藏在关心下的是不言而喻的内疚,小心翼翼地在每件事情上尽力弥补多年来的亏空。
张桂芝生性柔弱又敏感,一点点事情都能引起她心中的万般感触,更别说是在对她的这件事上了。见她忽然又感慨了起来,桑夏心知自己不能再跟着她一起感叹过往,随意扯了个话题。“妈,今天我去看房子了……”
张桂芝听到桑夏猛地扯出的话,心下诧异不已,也顾不上刚才因为感慨而产生的一丝悲愁,语气难得地急快,和平时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怎么无缘无故就去看房了,住在家里不是很好吗?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地方让你不喜欢的……是不是因为那个房间,小夏,妈妈明天就去找师傅重新装一扇……你别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