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你也来气父皇么!”东帝难以置信,冷冷地拧起了眉头,“若儿,下去!”
东帝正欲唤人带她下去,东惜若一把扯住他的衣袍,抬头看他:“父皇,请听儿臣一言。苏大人先前种种作为,儿臣感激他;他对皇姐情深意切,儿臣更佩服。苏大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儿臣也恳请父皇成全了他们二人!”
东惜若神情真挚诚恳,然而,已然疯狂愤恨中的东音嫆却不买账,她冷笑一声,眼色沉沉地看着东惜若。
“东惜若,你别再假惺惺的!你除了高贵的身份之外,还有哪样能与我相比的?我什么都不和你争,因为允哥哥喜欢的是我,即便你对那南国太子有心思,也依然放不下允哥哥吧?”
见她似乎难以相信般的神色,东音嫆只觉心中畅快无比,炫耀之意明显。惠皇后终于忍无可忍,怒道:“够了!嫆儿,若儿待你一向亲如姐妹,为何你还这般苦苦相逼!本宫以为你一向心善,本想再帮你和苏大人说几句情,却不想如此心胸狭窄!”
东音嫆却犹自又哭又笑,宛若疯状。
“皇姐,你怎么了……”东惜若带着无尽的难过,娇艳欲滴的双唇咬得毫无血色,她低低说,“为何如此说话?我以为皇姐今日轻生只是因为软禁之日辛苦才……却想不到,原来皇姐竟是为了苏大人。我知道自己资质平庸,万不能与皇姐比,所以,我一向真诚待你,只要我有的,皇姐也有。”
“我们不是一向好好的么……皇姐?”
东音嫆只冷冷地看着她,眸光如针刺。
东帝来回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命运的女儿,终于摇头叹道:“若儿,你为他们二人着想,那你自己呢?父皇知道你一向感念心善,但过于轻信他人。”
东惜若只道:“父皇,此时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父皇为何不成全了苏大人和皇姐已修皇室之好?”
东音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她以为自己咄咄逼人的言语会令她愤怒,却没料到东惜若还这般助她。然而心中的感激也只是停留了片刻的时间,东音嫆心中冷笑,即使如此,这也是她应得的!
东帝锁眉思虑着,楼相权倾赫赫,势力遍布朝廷,交错纵横,朝中有大半数的官员是他的门生,楼相已然成了他的心头大患,像苏允这般朝廷新秀正是他可以笼络为己用的人才。
若是在先前,他定是毫不犹豫地将苏允加官封爵,然而经过此事,东帝却有些犹豫了,他已经无法确定和相信苏允的品行和为人。
许久,他才叹气:“若儿先回去吧。此事朕会好好斟酌。”他收住话,看了看地上泪流满面有些痴痴傻傻的东音嫆,一下冷了声音,“至于嫆公主,暂押宜阳殿,朕会命羽林军好好把守。”
说罢,便和惠皇后一同离开了宜阳殿。东惜若站在那里片刻,也跟着离开。
缓步走出宜阳殿,她遥遥抬头望向高处的琼楼玉宇,日光所到之处,金碧辉煌,耀眼无比。她眸光清远,隐隐有了几分笑意,日光照耀的脸上焕发出了一丝说不尽的清冽之光,如同那夜里怒放的蔷薇。
经过此事之后,父皇再也不会像先前那般信任苏允,更不会择他为长驸马。
她要一步步打击父皇对他的愧疚和顾忌,一步步拔除父皇对他的信任。
然后,再一步步击溃苏允对东音嫆那所谓情深意重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