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开了口,踩着阶梯下楼。
闻声,席南星转过头来,一双狭长的眼看向她,面容有着几分压抑,道,“起来了?准备吃早餐。”
说完,席南星就要离开。
“学长你不去找天喻吗?”安歌站在他身后问道,叫住了他。
席南星的脚步顿时停住,背影笔直,良久,他道,“先吃早饭吧。”
他的逃避显而易见。
“学长,你怎么了?”安歌追上去,拦住他的去路,目光看向他,“白崇山去世了,你还不去找天喻吗?”
“……”
席南星看着她,目光阴郁,脸色并不好看,沉沉的。
安歌想,自己可能踩过界了,便走到一旁,让开路。
席南星看着她的动作,走到一旁的大窗口,倚窗而站,整个人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下,终于开了口,“不是不找,而是我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下去。”
“……”
安歌看着他,安静地聆听着。
“安歌,你知道么?每一次我想试试的时候,总会打一巴掌,就好像冥冥有人示意我,说这人并不是我该要的。”席南星垂眸,逆着阳光而站,声音醇厚而低沉,“或许,就像权墨说的,一切都是宿命。”
一切都是宿命。
“宿命论有用的话,我和权墨也不会在一起。”安歌说道。
“……”席南星笑了笑,沉声道,“只是对你们没用而已,权墨多敢拼,他是个能连自己命都不要的人,他有什么做不出来?”
是。
安歌垂下眸,谁都明白,如果不是权墨,她和他早就分开得彻彻底底,哪会像现在这样在一起,还有几个孩子陪在身边。
“我从来就没有权墨的那种拼劲。”席南星转过身,双手撑在窗台上,一双眼看向外面,“如果我有的话,你们想要在一起怕是还要更艰难一些。”
“……”
安歌被驳斥地无话可说。
席南星和权墨终究是不同的,就像他说的,权墨是个为达目的连命都能豁出去的人,可他不是。
席南星看着外面的景致说道,“我比你们年纪大,话说穿了,婚姻对于我而言是一段安稳,天喻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我恰好也喜欢她,挺好的不是么。”
“……”
安歌怔怔地看向他,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到席南星坦承喜欢尹天喻。
“可她却是白萱的妹妹,我怎么想都想不到她会有这样一重身份,这不是命是什么?其实我并不能完全接受。”席南星转头看了安歌一眼,嗓音醇厚地道,“而我的弟弟……为了我直接把一个健康的身体都给交待在白家。”
“学长……”
“其实想想。”席南星打断她的声音,道,“我和天喻是不是真的有必要走下去?有那么多道墙竖在那里,我头破血流地撞过去,或许墙已经消失,但脑子却已经被撞糊涂了……”
他低沉的说着,声音透着一抹说不出的落寞。
安歌看着他,看着阳光下的席南星,英气如旧,只是眉间那抹忧郁似乎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