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淡墨看着红袖,心头一急,手上动作一乱,又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姐!”
“带红袖走!”楚淡墨冷冷的命令道。
“小姐……”
“你若不走,我立刻咬舌自尽在此。”绯惜要争辩,楚淡墨决绝的打断她的话,已经作势要咬舌。
“小姐若要自尽,我们便随着!”红袖气息虚弱的绯惜的搀扶下靠在绯惜的肩头,冰冷的声音说着冰冷的话。
“噗!”楚淡墨闻言,气急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小姐!”绯惜惊叫,心如刀绞,哭泣的哀求,“红袖姐不要说了,小姐求求您跟我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若此刻听手,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去。”楚淡墨冷静的一字一顿道,指尖拂过一根根被血侵染的琴弦。
“那我们便在这里陪着小姐。”红袖分毫不让的说道。
那一边,凤清澜纵然没有看到情势,却也能明白,翻身对聂啸道:“求将军助阵。”
言罢,点足飞身而起,几个黑衣人也想追上去,却被聂啸的大刀横少而来的刀锋阻隔拦下。
半空中,凤清澜展开双臂,强劲的气流泛着银色的光辉,掺杂着片片迦叶的虚影在他两掌间缓缓的形成一条银色巨龙的幻象,恍惚间似乎还有了飞龙咆哮的嘶吟。两臂一震,巨龙脱手而出,咆哮着奔腾着朝着院内的黑衣人飞蹿而去,最后炸开。
那一瞬间,间天地为之变色。
那一瞬间,龙吟之声响彻九霄。
那一瞬间,整个巍峨皇宫好似几欲倾塌的为之一颤。
那一瞬间,如月坠入地面,四射的银光让人眼不开眼。
那一瞬间,盛京所有安睡的百姓都因那闪过的一粟银光,而从酣然的梦中惊醒。奔出院外,只见一只银龙直冲夜空,将这个墨空照亮,银辉洒了一地。
那一瞬间,镌刻入厚厚的史书,引入每一个见到的大靖人心中,成为后世的不朽传奇。却没有人知道,那不过是一个男子为一个心爱之人的全力一击。
当光芒散去,银辉消退。乾曦宫内一地尸骸,满地鲜血。就连聂啸都被凤清澜这样惊天动地的一招震昏倒在地上。而早有防备的南宫雪月闪躲的快,也毫发无损,只是震晕了过去。
然而那定格在半空中的凤清澜,展开着双臂,漆黑的凤目却倒映着一簇簇烈火。他的一袭染血的银袍在空中浮动,墨发轻轻的在余风中飘扬,身子缓缓的飘落下来,重重的单膝归落,膝盖触地,地面如枯枝一般龟裂看去。
“哇!”鲜红的血一口喷出,眼神一阵涣散,最后却猛然一醒,长发飘扬,扫过唇边的血迹。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支持着他站了起来,足尖一点,人如飘雪鸿羽般轻盈优雅的飞掠想观星楼,几个迅速的起落朝着高楼而去,身子掠过阁楼,顺手扯落那装点的彩绸。
凌空一旋,长长的彩绸飞射而去,越过观星楼楼顶栏杆紧紧的缠住,身子飞旋而去。
楚淡墨在绯惜的搀扶之下,站在彩绸紧缠的栏杆前。撑着虚弱的身子对身后的绯惜道:“带着红袖走。”
“小……”绯惜正想说什么,却被红袖拦下。
红袖对绯惜点了点头,绯惜背起沁雪琴,拦住红袖,一个纵身踏上栏杆,回头又看了已经翻身站在栏杆上的楚淡墨,又看了飞跃而来的凤清澜,深吸一口气,拥着红袖飞越而去。
而楚淡墨惨白着一张脸,无神的眸光紧紧的看着朝她飞来的凤清澜,唇角微微一扬,无视那已经即将烧上来的大火,展开双臂,仍由狂风将她宽大的袖袍吹得猎猎作响,足尖一松,纵身一跃,顺着那彩绸滑下。
她信他,所以愿意付诸生命。
她信他,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就算是他身受重伤时。
凤清澜看着那入蝴蝶般轻盈飞来的女子,那是他心尖上的人,那种被她所信任的盈满之感包裹住他的整个心,压下心口窜起来的一阵阵撕裂的痛。被血染红的薄唇微微的滑过一抹满足的笑,漆黑的凤目明光一闪,握着彩绸的手一紧,一拉间,彩绸回收裹住楚淡墨的身子见她拉向他,身子凌空又是一旋,玉如的手一伸,已经拦住她柔软的腰肢。
四目相对,他们的眼中唯有彼此。
呼吸相接,他们方放下一颗悬起的心。
看着他唇边的笑,她也情不自禁的勾出一抹淡笑。由着他将她紧紧的拦在怀中,翻身飞跃而去。
凤清澜抱着楚淡墨笑得满足,然而唇边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顺着光洁如玉的下颚滴落,在他银色的衣襟上绽开。他却丝毫不曾察觉一般,漆黑的一双眼缱绻着似海情深,却只有她的脸。
那一刻,他们彼此相拥,御风而行。白衣飘飘,襟带相交,发丝相缠。身后是破开云层的皓月,衬得他们好似从月宫踏云而来的神仙眷侣,恩爱缠绵的一堆金童玉女。
足尖在楼阁上一点,凤清澜将楚淡墨远远的带离观星楼,最后飘飘的落在乾曦宫中。
“哇!”甫一落地,凤清澜便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跌了下去,连带着没有站稳的楚淡墨也是一个踉跄半跪在地。
“清澜。”楚淡墨压下喉头的腥甜,迅速从腰间取出疗伤的药丸,喂给凤清澜。
凤清澜微微张开口,缓缓的含着那一颗药丸,一手覆上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另一手轻轻的伸向她的后脑,有些迷离的凤目如同喝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