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江盈雪在床上翻滚着,无助着,梦里的她看到了无数的血液,迸射出来,喷满了她一身。无数鳄鱼跳起来,将枭阔礼的身体撕得支离破碎。
雪儿。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摇动她的身体。江盈雪终于睁开了眼,满脸的泪浸得她的皮肤冰凉,挂着水珠的睫底,明亮的眸子里映出了黎寒磊焦灼的脸孔。
江盈雪迅速抽走了自己的手,压低声音疏远地问:怎么会是你?
雪儿。黎寒磊沉痛地呼,我想你了。
这种甜言蜜语本应该令人感动,江盈雪却讽刺般哧笑一声:你可以走了。
雪儿!
黎寒磊手一紧,钳住了她的臂。
你真的那么恨我吗?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说这些还有用吗?枭阔礼已经死了。她转过脸不屑地问。黎寒磊的脸色迅速一寒,大声叫起来:不准提枭阔礼!
我就要提,我要让你知道,你有多可恨,多残忍,你杀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口不择言,只想狠狠地伤害他。
冲动的结果则是黎寒磊用力将她扑倒,几乎疯狂地喊:不,不是他,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晴晴,你要记得,你说过,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他胡乱地吻着她的发,她的颊,她的唇,江盈雪很不配合地扭动着身体,拒绝他的碰触。
你什么也不算,你就是个恶魔,从头到尾都是。恶魔怎么可能是我最重要的人!这是喊给她自己听的,只想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小石头,他可以轻易地置人生命于完结,只有魔鬼才会做这样的事。
江盈雪以为黎寒磊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后不再这样,他还是这样了。此时痛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不愿意多看身上男人一眼,因为痛楚而沁出了汗滴,面色变得苍白,身体变得麻木。
黎寒磊心中的怒火也随之减弱,这才看清身下面色白得吓人的江盈雪。
雪儿?轻呼,眼底盈满了怜爱,吻了吻她的颊。她的颊一片冰冷,他急起来,拍拍她的脸,雪儿,你没事吧。
滚!
雪儿……
不想我死在你面前就滚!
黎寒磊在她的身上叹息一阵,紧紧地抱了她一下,而后滑下了床。
听到带着失落的关门声,江盈雪的眼泪缓缓地滑了下来,冰凉了一张脸。身上斑斑点点,留下的是黎寒磊刻下了印迹。她一点一点地穿好衣服,看着关紧的门怕冷似地把自己窝在了床上……
她睡得很不好,直觉得自己被沉入火海,无尽的火焰几乎将她淹没。热,热得发烫,她的全身无一处不滚烫,被火烤得难受极了。
谁来救救她?
她在火海里艰难地逃生,身体松软得要命,虽然外面就是清凉的海面,但她就是冲不出去,只能炙烤在这狭小的空间。
救命……她用了好大的力气却始终不能把这个声音传出去。如哑了一般,除了一个口型,什么也做不出来。
她发烧了。
有谁在说。
紧接着,她触到了一丝清凉,这种凉感从额头传来,缓缓传至身体,终于舒服了一些。
手背一痛,有什么东西进入血管,血液突突地跳动着,那片火海渐渐低弱,慢慢熄灭。她安然地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江盈雪发现自己躺在了白色的大房子里,安静的空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医院的vip病房,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她虚弱地撑起身体想爬起来,却看到了手上的吊针。
她怎么了?
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套病号服,是谁给她换的?
门被推开,门口,露出的是余少为干净而不羁的脸孔,桃花眼扇得犹为让人心动。感觉好些了吗?
江盈雪对他虚弱一笑,问道:我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带着喘,短短的一句话消耗了一身的力气。
余少为略作思考了一下,终于选择了隐晦的句子:没事,你只是发烧了。
发烧了?她为什么会发烧?
黎寒磊,昨晚……
僵了好久的脸,她努力让自己变得自然一些,抬脸,终于看到了余少为眼里夹着睡眠不足的红,这才问道:是你帮的我?
呃……算是吧。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好看的唇瓣掀了掀,最终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伸指弹弹管子里的药水,抚了抚她的额头。
总算退烧了。
江盈雪被他略带凉意的手摸得很舒服,他的手细滑干净,每一处都透着白皙,是那种最最明亮的白。
好好休息,有事打我电话。
余少为放了些药在桌上,边抽手机边打电话,一会儿,低低的好听的声音游荡在过道里,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跟谁说话,却被他这种如春风般的声音深深吸引,一直跟随,直到完全听不到。
慢慢躺下,她真的很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几乎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扯光,更将她一颗好不容易结痂的心再次拉开,这种旧伤口撕裂的感觉远比新伤口来得沉重。黎寒磊的不尊重和霸道此时连想起都会痛得她冷汗直流。
风云集团,黎寒磊疲软地倒在沙发上,揉着发痛的眉宇,眉却锁得愈紧。对于工作有着极高热情霸气十足的他,终于也有一天觉得工作累人。
吐一口气,胸中却有更多郁结的气息,凝结在肺里,吐也吐不尽。
老板,您的咖啡。秘书体贴地送来一杯麝香猫咖啡,室内立刻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