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她伸出手去抓,触碰到了他的衣角,却连衣角都没有留住,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手上仅能抓住一片虚无,心里是更大的虚无!
她趴在悬崖边一块大石上,一半的身子探出悬崖外,只看到崖下云雾缥缈,一眼望不到崖底。
“子寒,啊!你们还我子寒,还我子寒………啊……啊………。”
冰凉的泪水滴下去,和她的子寒一起坠入万丈深渊。
这一切像一场最可怕的噩梦,她和他刚抓住幸福,她和他眼看着马上能相守相依,她和他商量着要一个小妖孽,她和他一起幻想着神医谷美好的日子延续下去。
眼看着,眼看着,马上能实现了,可是她的手却仅仅只能抓住一片虚无!
他走了,他离她而去了,带走了她那颗火热的心。
她趴在悬崖边,听着自己的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手还保持着那个抓他衣衫的姿式,心里的空落更深一层,空得已经不能再空。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陌子寒,没有她爱的皇叔,她凤染倾从此将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人,她无法忍受在没有他的天空下呼吸,所以,她决定了,要随他而去。
凤染倾一半的身子悬空的悬崖边上,她的痛苦映入夏傲天的眼帘,她的绝望撞入他心里。
“不要,女人,陌子寒不会死,他没有死。”
“对,皇叔不会死。”
皇上陌离轩从半山腰飞奔而至,站在夏傲天身边紧张的劝她:“倾儿,下面是一汪湖泊,皇叔不会死,你先冷静一下。”
“骗子,你们这些骗子。”
凤染倾的眼泪扑簌着直下,扭过头来,眼神只有一片绝望的疯狂,她站在悬崖上,指着陌离轩。
“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我今天上一禅寺来,是遵着爷爷的嘱咐,劝陌子寒收手,不要再杀人,不要再流血。他答应我,只要我开了口,尽管前面是万丈深渊,这一步,他愿意退让。”
“陌离轩,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凤染倾心痛欲绝的指责他:“你什么都有了,有你的三千后宫,如愿以偿坐稳了帝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自问册后大典以来,我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却为了凤家,为了过去的情谊,坚定的站在你身后,一步一步替你肃清阻止你亲政的势力。”
“为什么?为什么?”
她悲痛而疯狂的哭喊:“为什么这天下都给了你?为什么你都答应了放我走?你非要将他斩尽杀绝?你非要将我逼得生无可恋?你还想要什么?要这条命吗?”
她哭诉完,转过头去,眼睛里只有崖底下缭绕的云雾,仿佛那里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不要,倾儿!”
陌离轩见她颤颤微微站在岩石上,惊慌的喊:“朕错了,朕不该嫉妒皇叔,朕不应嫉妒你心里只有他。倾儿,你回来,你回到轩哥哥身边来。什么也没发生,好不好?”
“女人,不要!”
夏傲天气得跳脚:“你冷静,冷静一下,天哥派人下去替你找回陌子寒。”
凤染倾正要纵身一跃,听到夏傲天说话,愤怒的转过身,指着他。
“还有你,夏傲天,如果有可能,我但愿从来没有在天牢里与你相遇过?”
一生的泪水似乎都流干了,她指着夏傲天狂吼:“你在北漠时答应过我,此生绝不逼我,你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灵魂里的亲人,你说我累了倦了时,你的北漠,你的落凤郡永远是我的容身之地。”
“你说将北漠一整片的葡萄园送给我酿酒。”
“你说要在大漠上开垦出一片荒原,为我种上纸皮核桃、糖心苹果、和田大枣。”
“你和我都是这个异世孤独的灵魂,我在心里一直把你当成亲密的人,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哥哥。”
“我相信你,相信不管谁欺负我,你都会挺身而出,挡在我身前护着我。”
“可是,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
她怒指陌离轩:“为什么你要和他联手对付我的子寒?”
“从不对女人玩心计的你,为什么要破例对一个女人动心机?而那个人还是我?”
凤染倾疯狂的抓着头发嚷:“为什么我相信的人,一个一个要逼死他?夏傲天,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当初应该将落凤镇炸得干干净净,将你的行宫炸得干干净净,将北漠大军歼灭在落凤崖下。”
“天下人的安宁和自由与我何干?南唐和北漠的和平与我何干?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人,我只要陌子寒,还我陌子寒……。”
“女人!天哥错了!”
夏傲天生怕她脚下一滑,也滚落悬崖去,温声哄她:“你别动,别动,我再也不逼你,你愿意去北漠,还是留在南唐,我都不再逼你。你下来……。”
凤染倾绝望悲痛的样子,已经让这位北漠的帝王抓狂。
而皇上陌离轩如愿逼死了他的皇叔,心里并没有轻松。
在凤染倾痛哭时,在她疯狂的抓着头发时,在她的发髻散落、青丝在风中凌乱的狂舞时,他感觉站在崖边的女子会随风飘去,飘得很远很远,远到再也没有音讯。
趁夏傲天哄着凤染倾,陌离轩悄无声息将手放在背后,朝坡上的隐卫打了个手势。
先帝留给他的隐卫各有所长,其中有一个擅长玩索。
倾儿哭诉着指责夏傲天,擅长玩索的隐卫得了皇上的密令,抛索捆人在一眨间的功夫。
凤染倾被绳索捆住从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