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苑大殿的门紧闭着,陌离轩和小丸子步上大殿外的亭廊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咳,咳,你走吧,说什么本妃也不会再信你的话。”
咳嗽声后,德妃清冷的声音传出殿外来:“本妃犯下大错,皇上已经好久没来承德苑了,你的忙本妃帮不上,你回你的瑞王府去吧!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本妃要依太皇太后所言,积德行善,多多抄录佛经,为肚子里的皇儿祈福……”
“娘娘,求求你成全奴婢,瑞王将奴婢赶出王府,真的是无路可走了啊!”
小丸子听到里面的动静要破门而入,陌离轩用一个凌厉的眼神阻止了他,机灵的小丸子马上猜测到皇上的意思,用手指醮了点口水捅破窗户纸,将可以看清楚大殿的位置腾出来让给皇上。
陌离轩透过窗户纸一看,首先看到的是凤阳一脸憔悴,她的婢女蒹葭在不停的替她抚胸顺气。
地上跪着一个颇有些眼熟的婢女,看穿着打扮不像是这宫里的,她跪在地上似乎在求凤阳,然而凤阳不为所动。
那婢女哭闹:“娘娘,你一定要救救奴婢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皇后凤染倾真的是当初摄政王府的那个小青姑娘,是王爷当初宠爱的那个贱婢啊!那个女人嫁进宫做了皇后还不安份,还要来勾引我家王爷,今天还相约去一禅寺一起上香了,不是狐媚子是什么?求娘娘为我做主,去向皇上求个情,将我赐给王爷做侍妾吧!”
“娘娘,你好些了吗?”蒹葭在一旁端着茶水让德妃润润喉,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转过头来训斥地上哭闹的人:“娘娘这还怀着身孕呢,你是公主送进宫来的又怎么样?这样又哭又闹惊了龙胎,皇上若知道……”
蒹葭的话说到一半,德妃有些泛黄的脸色,渐渐泛白,她凄凉道:“皇后回宫了,皇上早忘了承德苑,又怎么会想起本妃?”
德妃挣扎着让蒹葭将她扶起来,虚弱的挥着手:“秋月,本妃帮不了你这个忙,皇上好久不来我这了,若不是念在你姨娘在公主身边当差,你这样在承德苑大吵大闹,我一准命人将你打出去。好了,你出宫去吧!”
“娘娘如今让我出宫回哪里去?”秋月伤心的哭泣:“都是我撞破了皇后派人给王爷传信,所以才被赶出王府,这天大地大,德妃娘娘再不帮奴婢一把,可就没有出路了,王爷以前是允了我做侍妾的,现在将我赶出府……”
“放肆!你这样在承德苑大哭大闹,掠扰了朕的皇儿,该当何罪?”陌离轩一步踏进殿,犀利的眸光像一把刀割向秋月:“来人啊,将这个宫婢给朕扔出承德苑去。”
“皇上……”德妃还要为秋月求情,陌离轩冷冷的眸光朝她扫过去,她闭嘴了,捂着胸口猛咳了几声。
“德妃怀了朕的子嗣,承德苑的人是怎么伺候的?”陌离轩狠狠瞪蒹葭一眼,冰冷的眸光落在德妃肚子上时,到底柔和了几分:“快躺下吧!”
“皇上恕罪啊!娘娘自从被罚禁足,忧思成疾,太医说了,若再这么下去,娘娘这肚子里的胎也不安稳了,奴婢也是忧急如焚啊!”
蒹葭匍匐在地上,声泪涕下的哭诉:“皇上,奴婢今天斗胆替我家娘娘说一句,公主府和青王府派了刺客刺杀皇后,我家娘娘也是后来才知道啊!那个秋月的姨娘在公主府当差,公主和青王也是知道皇后和瑞王殿下的私情,不忍皇室受辱,所以才……”
“蒹葭,你给我闭嘴!”
德妃捂着胸猛咳了几声,然后从病榻上爬下来,跪在皇上脚边:“皇上,谋刺皇后一事,都是臣妾一人所为,跟公主府和青王府没有丝毫关系,臣妾打算一辈子老死在这承德苑,以赎所犯下的罪过,臣妾不该误信谗言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陌离轩不动声色,心里却无端生出一种悲哀来!今天承德苑这一幕,会不会太巧了些?他其实一早知道皇叔和倾儿还有牵扯,但是真从皇叔贴身的婢女身上听到,那又是另一种心情。
“凤阳,你还怀着朕的皇儿,你这般伤身,若是动了胎气,可别怪朕翻脸不认人。”陌离轩心里一片通透,眸光中闪过一丝锐芒,还是佯装疼爱上去将她的搀扶起来。
“是时候了,依爱妃所言,将这个秋月暂且赐给皇叔为侍妾吧,只是此事要先缓一缓。朕的皇叔没有正妃,借着此次亲政大典,各国的使臣会带着公主和郡主来联姻,朕会为皇叔寻一门好亲事。”
“到时候再一起将秋月赐给皇叔做侍妾,这瑞王府双喜临门了!”
“蒹葭,你拿着朕的牌子,去太医院将太医掌请来为德妃诊诊脉。”陌离轩交待完蒹葭,退出承德苑时嘱咐德妃:“夜深了,爱妃好好歇着,太医掌一定能安爱妃的胎气。”
皇上带着小丸子毫无留恋的走出了承德苑,他这一走,气得德妃将一壶滚烫的茶水扫落在地上。
“娘娘,你这是干什么?”蒹葭扑过去,捧着她的手一阵猛吹:“快让奴婢看看,烫到了没有?”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他宁愿给瑞皇叔赐婚,也还是不准备动朝凤殿那个贱/人。既然他不愿意动手,让本妃来替他下手。”
德妃面露狰狞之色:“蒹葭,去,将那个秋月给本宫请进来。”
“皇上愿意来承德苑开了个好头,娘娘肚子里怀着身孕,有了这第一次,皇上以后还会来承德苑的。”
蒹葭被她的嫉恨吓了一大跳,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