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伸手想要去抓紧君维药,可是我手伸过去的一刹那,竟然扑了个空——
我从床上一头栽倒了下来,掉在冰冷的地面上,摔的我七荤八素。
我头晕晕的,想扶着床板站起来,手刚一伸过去,奇怪……我床呢?
茫然地抬头一看,我手摸到的地方竟然是一堵冰凉的墙,我怎么突然就到了走廊里了!?
窗外电闪雷鸣,我一扭头,心里立马浮起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我的身后,连接着楼梯的地方,一堵厚厚的防盗门把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走廊的窗户上,焊接着粗粗的钢条,连只鸽子都飞不出去。
我战战兢兢地从窗口往外一看,一看就看到了a楼的标示在斜对面,毛骨悚然的感觉,立马把我给紧紧地捆住了。
我竟然……从a楼,莫名其妙就到了e楼的顶楼!
我怕的要命,呼吸都跟着喘了起来,e楼顶层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格外、阴森压抑。
e楼不是那种中规中矩的楼,在尽头,还有一个拐弯,这个楼是凹字形的。幸好,这里一到晚上,所有的病房都会被强制锁上,要是门都没锁,里面那些病人出来以后有可能会干什么,光是想想我都觉得毛骨悚然。
我哆哆嗦嗦地向前走着,这里是疗养院,晚上应该有人在楼层值班才对。
就在尽头凹进去的地方,好像有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我不敢发出声音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靠着墙角,慢慢看过去。
那个是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看身形就是个女人,我心稍微松了一下,这应该就是在这里值班的护士了吧。我刚要过去让她给我钥匙开门,幸好,在我发出声音的时候,我又一身冷汗,硬生生让自己把冲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不……它根本就不可能是人!
一道闪电划过,亮白的光射了进来,我看得清清楚楚,它的身后根本就没有影子。
它低着头,蹲在那,手里捧着一条人的胳膊,正在狼吞虎咽。我的头皮立马一阵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直直地竖立了起来!
原来张护士说的是真的,e楼顶层真的闹鬼!
我腿瞬间软成了面条,怎么办,怎么办!?我连自己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的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从这个完全封闭的地方逃出去!
我使劲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音来,就在我紧绷着的精神快要在一瞬间崩溃到一塌糊涂的时候,君维药那只熟悉的手轻轻按在了我的嘴上。
他揽住我的腰,下一秒,我俩就到了那扇防盗门的前面。
我提心吊胆地回头看看,心里特纳闷,君维药怎么在这停下了,怎么不直接带着我走?
“这地方的怨气怎么这么重?”君维药眉头紧拧了起来。
我胸口一哆嗦,“出不去!?”
“硬闯也不是不能出去,但是,如果硬出去的话,我们不会有事,这里的这些人就未必了。”
我问他这里的人指的是谁,君维药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整个医院。”
君维药告诉我,说从那个木牌碎掉的一瞬间,e楼的冲天怨气立马就爆发了出来,那层浓重的怨气,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氢气球,被硬塞进了一个小一号的容器。
只要这个容易再稍微挤压一下,怨气如果从e楼渗了出去,被这么强烈的怨气缠住,住在医院里的病人又大多数都是精神恍惚,到时候绝大多数都难逃一死。
我愣了,不能强行出去,那要怎么办?
君维药沉吟几秒,“如果能把怨气解开就可以。”
君维药的话音刚落地,忽然,一声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一根白惨惨的骨头,远远地扔了过来,上面还带着碎肉和血迹,咕噜噜的滚到我脚边,不难看得出来,那是一截人手臂上的骨头。
我吓得往后使劲倒退一步,紧紧地挽住君维药的胳膊,然而我预想中的怨灵,却没有从那个地方走出来。
我疑惑地看着骨头滚出来的那个地方,过了大概一秒钟,一块不大的东西砸在了我的头上,又弹到了地上,我定睛一看,全身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砸到我头上的,是一根还没有被啃干净的人的手指!
这根手指砸下来,从我们站着的地方,又开始零零星星噼里啪啦往下掉,掉下来的全都是被啃过的人骨和碎肉!
我一头扎在君维药怀里,控制不住的哆嗦,抖的活像是得了帕金森,血腥的气味一直往我鼻子里钻,熏得我一直忍不住干呕。
君维药撑开身上衣服,帮我挡住了所有的碎肉骨头,血花飞溅到我们周围,活像是下了一场血雨。
我低着头,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看见那一片零星血花,手心冰凉冰凉,要是没有君维药,我今天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一堆碎肉!?
啪啦乱掉的声音渐渐放缓,直到彻底消失,周围的血光晃了晃,光线竟然渐渐明亮了起来,窗外的电闪雷鸣不见了,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人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手里端着一个铁盘,里面放着一支注射器。
我诧异地看着她,那个女人就从我旁边走过去,我还能闻得到她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可她怎么像是根本看不见我们?
“是幻象,我们现在看到的全是那个怨灵的记忆,不是真的。”君维药看出了我的诧异,攥紧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