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是在眨眼之间,所有紧闭的门窗,突然砰的一声全都弹开了,无数青白枯槁的手,从门窗拼命地探了进来,长长的指甲上,沾满了粘稠的污血,疯狂地想要挤进来。
这么多只手,同时这么往里面挤,才看了一眼,我全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陈八斤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我头一回见他脸这么白。
“这xx都是什么玩意啊!”陈八斤紧张的都开始飙脏话了,鼻尖上渗出来了几颗汗珠,“这么多!外面到底多少!?”
谁也说不出来外面到底多少,铺天盖地,面目狰狞的恶灵,把我们这间房子给团团围了起来。
腥臭的血气一个劲地往房间里钻,我使劲用袖子堵住口鼻,还是挡不住那股腥臭的味道。
要不是看君维药他们的反应还算镇定,我都怀疑万鬼坑是不是现在就已经塌了。
看这些恶灵疯狂想要涌进来的样子,说这是地狱,好像也差不多了。
老道士嘴里念念有词,大喝一声:“散!”
那一排小木剑,立马散开,围成了一个大圈,把我们这些人团团围在了里面。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恶灵,它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紧紧地拉住藏影,紧张到呼吸都快喘不上来了。
“来的可真多。”君维药皱眉,僵尸的嗅觉特别好,这些腥臭味对他来说,估计更忍不了。
被小木剑围起来的地方,恶灵的手一点也伸不过来,只要有哪一个稍微碰到,就会听到一声惨叫,触碰到的手变成一滩血水流到了地上。
但这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外面围着的太多,一个化成血水,又有无数个又扑上来。
老道士盘腿坐在床上,目光炯炯,然而撑了大概一个小时,就有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了下来。
看他这样子,估计撑不了多久了……这个想法刚从我脑袋里冒出来,连着几声咔咔的脆响,所有的小木剑都碎成了一滩粉末!
本来有木剑围绕着,这些数都数不清的恶灵,根本就没人能靠近过来,然而木剑刚一碎掉,那种沉闷的阴气,就瞬间压了过来。
老道长两眼一闭就倒了下去,气息奄奄,宋岩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化成长剑,拼命想要挡住那些不断涌进来的恶灵。可没过几分钟,宋岩就有点撑不住了,额头上一个劲的冒冷汗。
就在一只散发着腐臭味道的手,已经快要摸到我的时候,君维药还是顾忌不了那么多了,长长的尖牙从嘴边探了出来,锋利的指甲瞬间就撕裂了眼前的一片恶灵。
暗红幽光在君维药的眼眸里的涌动着,他的动作飞快,没有哪一只恶灵可以从他的手下钻过来。
宋岩看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僵尸!?他是僵尸!?”
我们本来打算,直到跟宋岩分开,都不要让他知道君维药的身份,谁知道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君维药要是不出手,我们估计都会被恶灵活活撕碎!
对于君维药来说,这些恶灵根本就不算什么,他把我们守的滴水不漏,等到第二天一早,升起来第一缕阳光的时候,那些恶灵就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折腾一晚都没敢睡的我,精疲力尽到脑子都开始发晕了,藏影松开我的手,跳到床边,晃了晃老道长,“师父,它们走啦。”
老道长一动不动,我有点慌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君维药,君维药摇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陈八斤眼圈红了,把藏影从老道长身边拉开,嘴唇动了动,估计是在冥思苦想怎么安慰藏影,结果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老道长去世了,他年纪太大,这段时间要对付恶灵,也消耗了他太大的精力。
但,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知道老道长去世以后,藏影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掉。
我试探着问她,“不难过吗?”
藏影抬头看着我,眼神特别平静,“为什么要难过?”
“瓜熟蒂落,生死轮回,这些都是人必须要经历的,是自然循环,我为什么要难过?”
要不是亲耳听到,我绝对不可能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小萝莉嘴里说出来的。
藏影说的好像看透生死了一样,可她转过头的时候,我还是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份藏都藏不住的难过。
她好像没事,我这鼻子立马酸到不行。
老道长在之前就把藏影交托给了我们,他现在两眼一闭,我们也得履行承诺。
万鬼坑距离阳间最近的地方,就在道观下面,我们不打算走,但陈八斤想先把藏影接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结果被藏影拒绝了,她怎么也不肯走。
陈八斤难得强硬了一回,被藏影一句话给堵回来了,“你们都不知道风水阵在哪,没有我在,你们不行的。”
“那你告诉我们不就行了?”陈八斤哭笑不得。
“不行。”藏影回答的斩钉截铁,格外严肃,“除非有人要开万鬼坑,那个时候才能让你们知道风水阵在哪里。”
追影固执起来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个孩子,我们也没辙,只能同意了。
白天的道观看起来还是一片宁静祥和,除了外面大门上的符纸又别撕裂以外,其他的地方根本都看不出来昨晚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我坐在石台上,靠着君维药,“你说今天晚上它们是不是还会来啊?”
君维药也不肯定,想了想,他又说,“二两,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点奇怪。”
我说是挺奇怪的,突然半夜呼啦啦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