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姨又是那样目中无人地翻了翻眼皮,斜倪了沐暖暖一眼,依旧不开口。
沐暖暖将那份材递过去:“你看看,这字迹一定很熟悉吧?因为你常常会到那个人的摊子去买甲鱼,这个摊子的老板呢,也常会开一张手工写就的发票给你。”
金姨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接过证明一看,神情大怒,三下五下地便把证明给扯碎了,嘴里还大骂道:“这个该死的王八蛋,竟然这样污蔑我,我…….我找他去,看我不扇他大耳括子!”
沐暖暖就像看戏一般地看着,饶有意趣地看着,眼看金姨将一把碎片揉成了团往楼下扔去,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扬了扬,笑道:“那是复印件,这才是原件。金姨,你是那么精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
金姨咬了咬牙,跳了起来,双手插在水桶似的肥腰上,指着沐暖暖叫道:“少奶奶,你这样别有用心地对付我,到底要干什么?我只是一个下人,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沐暖暖也站了起来,声调也不低,怒目相向:“金姨,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一个下人来看待,在我的眼里,没有上人下人,只有大写之人与小写之人!不是我别有用心,而是,我在为自己洗清冤屈!”
金姨语塞,掉头就要走。
沐暖暖伸手拦住:“先别走,你把这件事说清楚。”
“少奶奶,你何必为难我这个当佣人的?”
“我这是为难你吗?金姨,我一直来都把你当长辈,我尊重你,但必须在你也尊重我的前提下。”
“那你要我怎么办?”
“简单,我只要你把那句话收回去,”沐暖暖很正色地说:“还有,这种为了蝇头小利而弄虚作假的事情,我希望你以后别再干了。东家损失一点钱无所谓,可闹出人命那就遭了。不知道你了解不,这种死了的甲鱼啊,是不能吃的,轻则中毒,重则致人死地!”
啊!
这几句话,显然是触动了金姨。轻视之色已荡然无存,慌张,是金姨此刻的主导色。
“少奶奶,这…….这是真的?”
“我不会拿这么严肃的问题跟你开玩笑。”
“那…….那…….少奶奶,慕容部长和夫人,大少爷他们…….”
沐暖暖明白金姨的意思,说:“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们说的。只是有一点,金姨,赚钱的门道很多,但不能做这种损人利已的事情。”
金姨的脸,红了,头,低下了。
见事情已经说清,沐暖暖准备离去,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
“金姨,我从到了那个家后,你对我便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你。我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我哪敢啊,你是少奶奶,我是佣人、下人。”
金姨换上一付小心的神态。
沐暖暖凝视着这张平淡肥硕却带着难以掩饰精明的面孔,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一定有原因。”
“真的,少奶奶,也许…….也许我这个人本身就长着一付鬼样子吧?说话不经过心,不经脑子,让少奶奶误会了。”
沐暖暖打开门,笑道:“我没有误会,你呢,心里也清楚。既然不想说,那等你以后想说再说吧。”
就在沐暖暖要走出门去的时候,金姨在身后突然叫了一声:“少奶奶…….”
“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沐暖暖停住了脚步,微笑着,看着金姨。
金姨已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傲慢与尖酸,低着头,声音变得又轻又细又有些断断续续:“对不起少奶奶,是我太心窄了,太不能容人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沐暖暖有些惊诧,这话,会是那个成日里对自己横眉竖眼,冷嘲热讽的金姨嘴里说出来的吗?
“金姨,你会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很想知道这个原因。假如是我的错,那么,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金姨也很诧异,当了一辈子的佣人,早已看惯了主人们高高在上,呼来喝去的嘴脸。猛然间听到少奶奶如此谦恭的话语,说实话,金姨此刻的心里,涌起了一股久违的温暖。
“少奶奶…….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
金姨喃喃地说。
“那么,我相信,金姨你一定有什么心事,否则,我不相信金姨你会这样无缘无故地对待我。”
金姨的眼眶里,慢慢地浮起一层迷蒙的水雾。多少年,没有听到这样暖心暖肺的话了。就算是好脾气不管事的夫人,她顶多也是说话比较和气些而已。
“少奶奶,我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好心肠的人,我…….我真不该那样待你啊,我真该死,我该死,我真是有眼无珠啊…….”
说着,金姨举起手来,便想扇自己的耳光。
沐暖暖拉住金姨的手,阻止道:“金姨你别这样,我只想知道这其中的为什么,并不想为难你。”
“少奶奶,这是因为,我替小娇打抱不平啊…….”
小娇?
沐暖暖疑惑地问:“小娇怎么啦,她的家人来这里吵闹,而你金姨为了她,却和我过不去?难道,是我伤害了小娇了吗?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小娇啊。”
“这不关少奶奶你的事情。”
那是?
金姨用低沉的声音将小娇与慕容云泽的过去细细地说了一遍。
沐暖暖傻眼了,慕容云泽,竟和一个小保姆有过这样一段情感?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