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为什么不问是你能为我做什么?”
“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怎么去为你做什么?”
梦再长,还是有醒来的时候,慕笑就算想一直睡下去,但是身体的生理本能是不可能让她无止境地昏睡下去。
于是,她又醒了,肚子很饿。
她从床上爬起,看了一圈屋内的摆设,没有发现有食物藏匿的迹象,幽幽叹了口气。
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黑色幽默的说法,吃饱上路。
不管怎么说,吃饱上路都比饿死要好上太多。
她捂着肚子,离开床铺,也不知自己是饿了多久,对了,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来着……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想着走路的时候,脚步轻飘飘地仿佛是踩着一地的棉花。
推开门,屋外仍在下雨,远近都是一片淅沥沥的雨帘,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看不到,恍惚间,她觉得自己是与世隔绝了。
然后,雨里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原本是被掩盖,原本是忽略不计的声响,因着一道猫样的细瘦身影出现在雨帘里,于是那些声响便格外清晰地传入了慕笑的耳里。
身影挺直了一下,然后直直地朝着慕笑看来,慕笑一个恍惚,不期然间就撞进了一双黑亮的眸子。
两人的距离不远,但是因为隔着层层的雨帘,慕笑便只感觉到少年看到了自己,至于少年是不是如昨日一般对自己有着戒备,有着警惕,她察觉不到,也不想知道。
“你醒了?”少年沙哑的声音传来,一样的问话,一样的语调。
慕笑点头,神情冷淡:“有吃的吗?”
这句话明显跟她的表情形成了截然的反差,少年怔愣了一下道:“有。”
说完,他走到了旁边的屋子里。
慕笑稍稍看了一眼,略微在心内上心了一句,那里估计是一处厨房吧。
不多时,少年从厨房出来,手上捧了两个盘子,盘子都有着缺口,边上一圈都已经微微发黄,一盘干巴巴的包子,一盘分量可怜的咸菜。
慕笑并不是个挑食的人,虽然包子很难吃,咸菜少到可怜。
她在勉强吞了两个包子,就了一点咸菜后,便觉得腹中有点堵得荒。
喝了一口桌上的冷水,也不知道有没有烧开,是不是干净水,身子起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少年微微带着渴望的视线,不知为何,她莫名地问了一句:“你也饿了吗?”
问完,慕笑的脸上微微一红,自己不会是在占这个少年的便宜吧,当然,这个便宜指的是食物方面。
“剩下的你吃了吧。”说完这话,她脸红的更加厉害,虽说借花献佛这种事不一定是坏事,但若是那花本就是那佛的,那不管怎么献都不过是笑话吧。
少年摇头:“我不饿。这个可以留着明天吃。”
不饿?慕笑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很明显,少年是在撒谎。
为何要撒谎呢?慕笑的脸颊依稀有些发烫,她不想多想,不想深想,努力忽略掉不停蔓延的羞愧,转身欲走回床边。
继续睡觉,死不了继续睡,烦心事多继续睡,状况诡异继续睡……
身子弯下,手沾到床沿的瞬间,竖起的耳朵听到了细微的声响,终究还是忍不住道:“明天,我去弄点吃的。”
然后,目光落到了落在床上的那只手上,这只是自己的吧,是连着自己的这具身体的吧。
“不用,你身子不好,药大夫说你要多将养几日。”
将养?慕笑看着床上这只皱巴巴的小手,眉头紧皱,半晌,她转过身坐下,直愣愣地看着桌子边收拾动作有些迟滞的少年。
“阿琪?”
少年看过来,目光闪烁,似乎是疑惑,仍然是野猫一般的狼狈模样,隐约也穿插了几分猫的灵动。
“我是谁?”
“你是慕雨,雨姐姐。”少年用着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窗外永无止境的雨幕。
慕笑怔怔地,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又并不是在看他,透过他看着窗外的雨,似乎也不是在看雨。
慕雨?慕笑?
她到底是谁?
铁索桥?屋子?
孰真孰假?
这一切是梦是幻?
她再次想起桥上的那道声音,梦中的那道声音……
她不知道少年是何时离开的,门是何时合上的,自己又是如何睡着的。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她茫然地注视了床顶许久。
“今日,你还是准备无视这一切?”
慕笑看着床顶,有一瞬间,她觉得还是这么一直看着吧。
不知从冒出的抽痛抓了一下心头,她合了下双眼,十分不情愿地看向屋子里不合时宜的陌生“人”。
他恐怕不是人吧,慕笑扫了一下他透明到虚幻的下半身,上半身倒是犹如实体一般,不过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只要错眼的一瞬,一切都会消失。
他的手犹如枯枝一般,面容憔悴沧老,头发极长,却是干枯稀少,身形极瘦,极瘦,瘦到大约风稍稍大一点,便连枯叶的重量也没有了。
“我的模样,难看吗?”
慕笑不语。
“好看吗?”
慕笑依然不语。
“你倒是比那人强上一些。”他孜孜不倦地自言自语,仿佛能自得其乐一般。
“你还是想死吗?”
慕笑依稀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依然很淡。
“想死也可以,只要你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心愿?慕笑的眼神微微有了些变化。
“只要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