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君牵着蔡甜的手,坐电梯至底层车库,直至上了车,蔡甜都未曾吭过一声,更别提看向阳君一眼了。
虽然事情的确是误会一场,但蔡甜只要想到有那么一个绝世大美人跟向阳君同室共处二十分钟,她的心就极为难受,暗地里对向大爷就充满了愤懑!
谁让他又有貌又有才,又有钱又有本事?谁让他魅力四射,即便对别的女人冷漠无情、避而远之,还是能不断地招蜂引蝶?
作为他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蔡甜明白,或许将来还有许多美人对向阳君发起火热的追求,向无奈处于暗处的她发出无声的挑战。
总而言之,拥有向阳君的人生,她将危机四伏。
蔡甜第一次觉得,做向阳君的女人不光是一件充满骄傲与幸福的一件事,也是充满危机与挑战的一件事。
沉重!
憋闷!
抑郁!
可是她再沉重再憋闷再抑郁,总不能让向阳君变得平凡平庸,变得身上再也没有光彩。
若是那样,他就不是他,她也不会爱他。
所以,既然她没有任何理由指责他的不是,只能黑着脸耍耍女人的冷酷,免得自己忍不住对他无理取闹地又哭又叫。
蔡甜手里抱着保温食盒,眼睛目视着前方,身边的向大爷,无数次定定地看着她,或者幽怨地看着她手中的食盒。
对此,她一律当作没感觉。
她不是不想对他笑脸相迎,不是不想和他和好如初,而是心有千千结。
譬如,她看着手中这个已经完全空了的食盒,心中就会很失落很委屈很后悔。
那是她一心一意做给他吃的爱心晚餐,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晚餐最后阴错阳差地落进了石孺译的肚子里。
就好比一个顶级设计师殚精竭虑地设计出一件精品,价值连城,可因为没法遇见赏识它的伯乐,最终,精品以普通商品的价格卖出,这样的结果对于设计师而言,打击定然是巨大的。
蔡甜既懊恼那个女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被她看见!她也懊恼自己沉不住气地胡思乱想,事情还没弄清楚就做出了冲动的决定。
如果她问心无愧、自信信他地敲开向阳君的办公室门,如果她能耐心地等待那个女人离开,她的爱心晚餐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唉,这件事充满遗憾,怪老天爷不长眼也怪她自己!
车子驶出车库,上了公路,向阳君唤了蔡甜一声,“甜宝。”
蔡甜的眼皮颤了颤,却没看他,也没应声。
向阳君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住她的手。
“谢谢今晚你送给我的莫大惊喜。”
蔡甜撇了撇嘴角,心中暗嘲,她把属于他的饭菜给了其他男人,这算什么惊喜?惊悲还差不多。
“虽然由于我的过错,没能将你送出的惊喜收归囊中,但你的心意我已铭记在心。”
蔡甜斜了他一眼,这男人干嘛把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她虽然不高兴跟他说话,但早就不认为他有任何过错了。
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蔡甜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笨蛋,好好开车!”
向阳君牵了牵唇角,双手都握在方向盘上,“甜宝,能够再给我一次收到爱心晚餐的机会么?”
“不能。”
向阳君丝毫不计较蔡甜的果断拒绝,顾自向往,“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蔡甜白了他一眼,真想吼他一句期待你个头!
“甜宝,待会到家,我吃什么当晚饭?”
“泡面,或者你自己煮。”
“谢谢,我自己煮泡面。”
蔡甜蹙眉,这男人一声“谢谢”已经谢得莫名其妙,后一句“我自己煮泡面”却充满可怜的辛酸,好像是她把他欺负到这等田地似的。
两人到了蓝山公寓,蔡甜换好鞋就走去餐厅倒水喝,她的余光注意到,向阳君一换好鞋就直奔餐桌。
他的眸光被餐桌上散放着的几个碗碟吸引,或者说,饥饿的虫子在呼唤粮食。
当向阳君看到餐桌上的每个碗碟中不是只剩下汤汁,就是空得干干净净之时,眸光哀怨地看了蔡甜一眼,继而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蔡甜慢吞吞地将一杯水喝光,正准备给向阳君也倒一杯温水,让他先暖暖胃时,突然发现他变化了他的坐姿。
此时此刻,向阳君竟将头趴在了枕在餐桌上的双臂上,摆出一副前所未有的颓唐模样。
蔡甜傻傻地站在原地,既看不见他面部的表情,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呈现出这种奇怪的姿势?
男人颓丧地趴在桌上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男人是向阳君。
在蔡甜眼中,向阳君一直是个精神振奋的男人,即便身体不适,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身姿都是笔挺的,气场强大,鲜少有猫着腰的时候。
来不及多想,蔡甜顺着猛烈收缩的心脏,快步走到向阳君身边,轻声地问,“你怎么了?”
向阳君半天没有回应,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承受某种难以名状的痛楚。
蔡甜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推了推,“小叔,你怎么了?”
向阳君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而是将左手自然而然地探向自己的胃部,用力地捂了捂。
继而,向阳君在车上还沉冷有力的声音,此刻竟变得有气无力。
“没事,饿得胃疼罢了。”
“胃疼?”蔡甜一听说向阳君胃疼,她的心立即开始疼了。
不等蔡甜下一句话说出,向阳君用他那史无前例的无力声音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