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
这回吃的败仗,比以往都要惨烈。原本五万大军,势如破竹,结果仓皇而逃。皇太极穿着便衣,脸色苍白,鼻腔中又有血流了出来。他那拇指轻轻一抹,丝毫不在意。
代善匆匆敢来,脸色十分难看道:“八弟,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五弟的七千人马,在十三峰被伏击了。现在被俘四千,那边传信过来,说要咱们去赎回来。”
“咳咳。”皇太极的鼻腔之中再次渗出了鲜血,这回更加汹涌了,止都止不住。
“来人,快来人!”代善连忙喊道。
皇太极罢了罢手,摇头道:“把人带上来。”
稍时,半路出家的两个和尚连滚带爬地走进来,一下就跪在皇太极面前,“可汗,三贝勒……被打死了!”
代善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怔,道:“死了?那尔齐,怎么回事。”
那尔齐颤抖着说道:“是大仙,是大仙施法杀的他。”
“胡说!”代善看到那尔齐越说越离谱,直接打断道,“什么大仙,怎么可能的事。”
“真真真的,贝勒爷,那天……那天晚上,三贝勒头上突然多了颗红痣,怎么抹都抹不掉,后来贝勒爷那手去抹,发现那红痣又长到了手上。后来……后来贝勒爷的脑袋就开花了,直接翻下马。”这些都是在下亲眼所见,绝对不是胡说。
皇太极皱着眉头。
“哦,那……那大仙还托在下把信交给大汗。”那尔齐将信递了上去。皇太极看完,将信拿给一边的代善。
代善接过信,看完后,沉思良久。“怎么可能,若是大明的皇帝,怎么可能会释放我们的人?”一般被俘虏的满人,都会编入奴籍,发配边疆。
“二哥,你是什么想法?”
代善左右不定,道:“会不会是个圈套?”
皇太极有些迟疑道:“此人工于心计,如今我大金士气低落,以粮换人,若是不换,恐怕令部族内的人寒了心,到时候就会成为一盘散沙。”
“可是他这么做,就不怕惹来大明那些言官的非议?”要知道,私方俘兵可是重罪。就算是祖大寿也没有这个胆子,将四千金兵放回辽东。这么做等于养虎为患,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这么做。
皇太极虚眯着眼,冷笑道:“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还不是朝廷之人。或者背后有倚仗,你没有听那尔齐刚刚说的吗?”
“八弟,你真的信这世上有大仙?”
皇太极摇摇头,道:“不知道。你明日筹集五万石粮饷,送到那人说的地方去完成这笔交易。”
“五万石?八弟,你可要想好了。这些都是我们东征西讨积累下来的东西了。若是真交出去,可就……”
皇太极站起来,扶着椅柄,坚毅道:“粮食没了,可以再抢,可以再种,人没了、人心没了,就很难在集聚起来。二哥,就按我的意思办。多送出去的一万石,我会让这帮子人打掉牙,混着血往肚子里咽的!”
“这……唉……”代善摇头走出门。
范文程走入殿内,叩首道:“参见可汗。”
“宪斗(范文程)啊,你来得正好。上次你立了大功,绊倒了袁崇焕。这次,你联络一下在京的那些棋子。”
“绊倒孙承宗?”范文程眉头一挑,如今大明打了胜仗,这时候去用鸡蛋砸石头,是不是太鲁莽了。
“不。宪斗,这次我大金吃了败仗,八成是如今送来这封信的人搞得鬼。可从他行军部署,还有现在这以粮换人的行事风格看,十有八成不是大明朝廷的人。你且需告诉那些棋子,一定不能让他得势,具体怎么多,你比我清楚。”皇太极不愧眼光毒辣,一眼便将杨帆剖析得淋漓尽致。
“微臣,遵旨。”
皇太极笑道:“你这套班子,几十年都改不过来。也好,也不用改了。再等几年。等我掌控住了所有部落,到时候登记称王,成就霸业。你就是开国文臣之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范文程领旨退下。他起身看了看屋檐下的燕巢,北燕南飞,已是燕去巢空,小声呢喃道:“筑了这么多年的巢,终于是熬到头了……”
“什么!你说你要用着四千俘虏换粮食?你是疯了吗!你一定是疯了!”祖润泽从凌河城回来,没见到祖大寿,把十三峰大捷的事告知了一位副将,让他赶紧回京禀报,随后便回到了十三峰。
当从杨帆口中听到这个劲爆的想法之后,祖润泽气得跳了起来,他感觉到头皮发麻,如同针扎一般。“你知道你这样做后果是什么吗?你知道朝廷中的言官会把你喷得多惨吗?你知道……呜呜……”祖润泽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润泽,你哭什么?我还没见你这小子哭过。”杨帆笑着将野菜夹在马肉片中,放到那沸水中涮。
“这是通敌叛国,要杀头的啊!不行,你不能这么做!”祖润泽意识到,现在还能够阻止,连忙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抱住正在吃马肉火锅的杨帆。
那块原本快到杨帆嘴边的马肉啪叽糊在了祖润泽的嘴角。一根贱舌头一舔,将马肉勾入嘴中。
“贱人,放开我!你懂个屁。”杨帆一见到嘴的肉被祖润泽这个混蛋吃了,怒骂道:“你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把这些建奴放了。”祖润泽咽下马肉,伴着清爽的马兰头,暗叫一声吃好。
“你用你脑子想想。现在这个大明都闹饥荒。不换粮食,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