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梅竖手掌:“别劝我了。我的决心已定。刚才我已经把存折里的余钱都转给你了。小雨,你和骆先生是好人,热心又无私的好人。我最后拜托你一件事。请你答应我。”
这相当于在交待遗言。
茅小雨眼睛酸酸,低声:“你说。”
“墓地我也买好了。跟女儿挨一块。帮我埋在她旁边。清明有空时,过来烧卷纸,我就心满意足了。”
“向姐……”茅小雨鼻子一酸,带着哭腔:“你不用这样的。竟然不惧死亡,何不好好活着呢?我想你女儿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吧?”
“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倒不如死了解脱。”向梅眼神温柔看着她:“很高兴,在最后时刻认识你。小雨,保重。”
茅小雨眼泪都出来了,怕她做傻事跳桥,便飞身扑过去抱着她:“向姐,不可以。”
向梅一动不动,只是苦笑:“没用的。”
“老板,快来。”茅小雨不听,回头招呼骆波过来帮忙。
警察和骆波一齐冲过来,拽着向梅不让她跳河寻短见。
“她……她中毒了。”骆波低呼。
茅小雨抬眼一看,向梅嘴角有血丝渗出,面上却一派平和,慢慢缩身瘫坐桥上,看着他们笑的却轻松:“来龙去脉我都给小雨说了……我要走了……女儿,来接我了……”说到最后,眼神焕散,眼里带笑。
警察忙道:“打120。”
“不用打了。”骆波检查了下,沉痛:“竟然是鹤顶红。”
向梅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天空笑的温柔慈详。嘴唇哆嗦,费力伸出一只手,好像喊了两个字,然后手臂猛的一垂,歪倒在茅小雨怀中。
“向姐,向姐……”茅小雨摇了摇她。
骆波探鼻,叹:“她走了。”
茅小雨忍不住泪如雨下,大哭起来。
山风呼啸而过,桥下河水翻起几个小小浪花。
案情真相大白,只是真相未免沉重了些。
中间有个插曲:蒋少丰和代贺被追回来配合调查。代贺一直拿脚葳当借口不好好录口供。得知向梅吞毒自杀后,脱口:“畏罪自杀?”
“畏什么罪?”
“她是凶手啊。”
“你怎么知道?”
当时还没结案了,真相也没传到她耳朵去,她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呢?
经过再三盘问,代贺才痛哭流涕的承认。她看到一部分真相了。
她去解小手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向梅拖拽着李棠往山脚去,当时以为这二人有一腿。她就感兴趣的看着,却看到向梅泄愤似的捶打李棠。李棠完全没有还手能力。
向梅那疯狂劲,好像要把李棠打死似的。
代贺吓的夺路而逃,不小心掉进深坑里威脚的。
蒋少丰跟她的说词没对上。他也以为代贺跟向梅是老乡,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么亲昵,去解决内急还一块去?
于是警察又盘问代贺到底是不是向梅老乡?
代贺不得不承认其实她跟向梅不是老乡。
她只不过起了贪心,悄悄敲诈向梅。没想到向梅同意给她封口费了。于是借着老乡的名义说交换微信。其实没有互换微信,只是在转账。
向梅转给她两万,没有讨价还价。
所以她得了意外之财,就赶紧跟男朋友返回了,不想再待在山里。
“原来是这么回事?”茅小雨捧着向梅骨灰去她的家乡,途中听警察把代贺给拘留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骆波笑:“她胆子真大,知情不报就算了。还敲诈?”
“我倒是觉得她算计的很恰当。因为她马上就要跟男友一块返回,所以临走敲诈一笔,其实没什么风险?反正,萍水相逢,诈一笔是一笔。向姐也不知她住哪?难道能尾随去灭口不成?”
“所以说她胆大包天嘛。”如果向梅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真要灭口,十个代贺都逃不掉。
茅小雨叹气:“老板,你说我们是不是也有点责任?如果早点看出他们之间的恩怨,是不是可以阻止悲剧发生?”
“这种假设毫无意义。有马后炮的嫌疑。”骆波无情驳回问题。
茅小雨脸一红,讪讪道:“假设而已嘛。”
“行,那我反问你,怎么看出他们之间的恩怨?”骆波摊手:“我不是神仙呀,也不会读心术。”
“好吧,你赢了。假如时光倒流,只要我们还蒙在鼓里,悲剧照样发生。”
骆波拍拍她:“孺子可教矣。”
“喂,你不要乱用成语好不好?”
“没乱用呀。挺适合你呀。”
“切,你才孺子。”
骆波举手表示投降:“我错了。我应该用朽木不可雕这句俗话的。”
“呸!”更加难听好不好?
游山玩水泡汤了。他们赶到向梅所在小区,出具证明,帮着办理后事,然后葬入墓地。紧挨着她女儿。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母女团圆了。
忙完了这件事,已经是八月下旬了。
无论如何得回h城了。
高铁上,茅小雨紧盯手机,不知跟谁聊天,然后翻白眼。
惹得骆波询问:“你翻白眼,手机对面那人也看不见呀?”
“反正就是想翻。”
“谁惹你了。”
“陈岚。还记得她吗?云海旁打老公小三的那个富家女。”
骆波点头:“你一说我就记起来了。怎么?你还跟她保持联系?”
“是她主动在微信里跟我聊天,我不搭理也不行呀。”
骆波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