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儿你听我跟你解释——”三木飞身落下,也没心思和容珏大打出手了,奔向姜琳琅,手都不知该往哪放地紧张道。
姜琳琅抬眸冷静地望着他,“好,我听,你说。”
“我,这……”三木原以为姜琳琅会说“我不听我不想听你解释”来着,没想到,他这徒弟一下子就冷静下来,要听他给个解释。
他的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叫姜琳琅眼里最后点温度淡了下去,她拂开木悠然搀扶的手,脚步微举。看向三木时面无表情,但是失望难掩,“既然不想说,就不必说了。”
她说过,不勉强。
见姜琳琅转身就要走,三木踌躇,一时哑口无言。
他想也不想便瞪着容珏,“都是你!”
恶人先告状,容珏懒得和他一般见识,转身追上姜琳琅的步伐。
听到身后紧跟上来的脚步声,姜琳琅眸子眨了下,但是脚步没有停顿。
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开口。
直到两人回到卧房,容珏看到桌上摆放的茶点,点心是他爱吃的那几样,茶还泛着热气。
他神色微微变化。
视线移开,落到正收拾着床被打算往外走的姜琳琅身上,眉心登时蹙起,“你这是做什么?”
“我去厢房睡,早些休息。”姜琳琅闻言没有回头,步子依旧朝着门口走,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姜琳琅。”容珏骤然冷声,唤了她的名字。在她步子顿住,背对着他紧紧抱着被子时,容珏自己也察觉方才那语气不太好,他缓和了些,道,“你和我闹脾气?”
“没有。”姜琳琅认真地摇摇头,手指攥着被子一角,如果她现在转过身,容珏就会看到,她面上确实没有气恼之类的情绪。
“那你这是做什么?”
又回到最初的问题,容珏不解,眉眼都带了几分阴霾。
姜琳琅微低下头,下巴搁在枕头上,声音低低的,很轻没有任何赌气的味道响起,“我就是心里堵得慌,想一个人静一静,和你没关系。”
她这话,真心实意,她气的一直都是自己。她自诩足够聪明,却到头来,像个傻子,被瞒得团团转,什么都不知道。她自认为武功不错,却奈何能力如此微弱,给父母伸冤到现在还没完成,和失散多年的弟弟相认,却也无法照顾他。
再听不出姜琳琅语气里的不对劲,容珏就不是容珏了。
他跨了两步上前,不容分说地伸手将人拽到了跟前,面对面。
果然,姜琳琅面上一片黯然低落,情绪很沮丧。
“我道歉。”容珏承认,看到这样失魂落魄毫无斗志的姜琳琅,他的骄傲都不值一提了。心里刺了下,他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前发,“姜家的事……我是知情,但我看你不想说,便没有拆穿……”
姜琳琅听着这个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低声对她说“道歉”,面容一瞬被水雾模糊。
她微微哽咽着,摇着头,“不,不怪你……”
“别哭。”听出她强忍泪水的声音,容珏有些心疼,抬手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扔到一旁,将人揽进怀中。
姜琳琅忍着泪意,靠着他的怀抱,涩涩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姜婴还活着的?”
她肯问,容珏倒还放下心来,他如实地道,“在你之后。起初狩猎那次,我便知道姜家旧部不死心会找上你,然后果然——但我并不知道,他们的主公是你弟弟。直到后来,顾盛昌派来打探消息,偷听到我们谈话的探子被杀,暗卫根据现场的线索回来禀告——才发现那神秘的领头人并非是青年或老者,而是个少年。
姜家旧部并非全然善类,我无意与他们为敌,但他们想要带走你……我才暗中派人看着……至于姜婴,你买的糖葫芦,还有那天下雨你抱着我失魂落魄地哭,我才猜到他的真实身份。”
唯有至亲至爱,才会这般牵引着她的情绪,她的小心翼翼,她的幸福兴奋,他听着手底下人汇报时,心里竟是那般的不安和恐惧。
是的,他也恐惧。
此前,姜琳琅说不会离开他,他再怎么多疑也有信心,对自己也对她。
可若是姜婴与他之间,她会怎么选?他不敢想,因为从她对失而复得的胞弟的珍惜和小心就可以看出,姜婴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姜琳琅抓着容珏的衣襟,闭上眼,只觉说开后,身心都是如此的轻松,带着秘密的人,就像是负重前行的行人,越走越累。
“容珏……”她手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轻声唤着。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姜婴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从前她只觉得身兼那些狗屁使命,还有不得不履行的义务,虽然累但并不需要怎么抉择。然而姜婴,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逃避的责任和义务,一想到那孩子孺慕清澈的眼神,她心里就揪得疼。
没办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不用说了。”容珏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若是以往,有人让她这么烦恼和痛苦,甚至威胁到他的地位,他二话不说会选择杀了省事。
但随着沦陷随着越来越了解,他太清楚,姜婴之于姜琳琅的意义了。失而复得的亲人,年少流浪在外的弟弟。她又是这么心软重情义之人。
虽说,他私心里巴不得姜婴死,但看到她因为弟弟尚存活人世的那种欣喜幸福,叫他不忍心。不忍心看她再失去一次。
“等你要做的事做了,我们再谈姜婴这个问题。”容珏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