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
五年前那个变态,怎么会是他呢?
呵呵,五年前的那个变态,居然成了自己的丈夫,而她,还傻傻地对他动了心。
报应,这真的是报应啊。
当年,沈安宁害死了他弟弟,他蹂躏糟蹋自己,让自己在水生火热中生渡过了五年。
事情刚发生的几年里,她的日子过得真的跟炼狱一般,近两年总算逐渐摆脱掉那个梦魇。
没想到今年,兜兜转转,又自投罗网。
为什么,为什么真相来得这么迟?在她动了心之后,如果在这之前那该有多好,那她还能全身而退。
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早就对他动了心呢?明明可以迟一点的……
蔺澄苦心设计他上了她的床,未遂,而他汲汲编造了重重谎言,她却轻易跳了进去。
沈安诺觉得整个口腔都泛着一股挥之不散的苦味,让她烦躁的眼前这个伤害她的男人,还不离开。
她明明应该选择立刻跟他撕破脸的,但顾及夜梦,不想把小梦也拖到这滩死水中。
还有,念白,念白真的会是她的儿子吗?
如果匿名信上说的是真的,那念白就是自己当年生下来的儿子。
她跟靳韶琛撕破脸,那自己是不是就见不到念白了呢?
她还没有想好,真的还没想好,多么想不顾一切后果,但若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苦心编织出来的报复剧情,那接下来该怎么演呢?
就在此时,她听到靳韶琛开了口,“我明天要回帝都一趟,你要不要一块回去?”
沈安诺抿了下唇,摇了摇头。
她现在恨不得他离开自己身边,好让她有充分的时间思考,思考接下来自己应该任何应对。
她想离婚,还想把念白的抚养权争取回来,但这可能性太低了,连她想离婚,估计都做不了主。
她需要跟念白做份亲子鉴定,确定事实,而且要抢在靳韶琛知道实情之前。
意识到这一点后,沈安诺又点了点头。
她这是什么意思?
靳韶琛有些摸不着头绪了,沈安诺清了清嗓子,声音又恢复到先前的沙哑了,“回去。”
她解释道,“念白刚才给我打电话了,都差点哭了,说想来,我没同意。我也有些想他了,会场接下来是收尾工作,经理一个人就能搞定,我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说得有理有据,靳韶琛没有怀疑。
阳城这个地方,来了没多久,却让他过得度日如年,总有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接踵而来。
“我先睡会,既然明天要回去,你有事就去处理完。”
沈安诺贴心地说。
靳韶琛还真有事,他本来是打算明天回去后天追悼会结束后再回来的,可安诺若是一块回去的话,他就不打算回来了。
不回来的话,很多事情就要另外安排了,而不是之前决定腾空两天这样的安排。
想到这,他起身,帮她掖了掖被角,“那你先睡会,我忙好就回来,顺便叫高峰帮我们订机票。”
“有什么事情,就按铃。”他知道她素来喜欢清净,不喜欢打扰,所以没有安排别人在她的眼皮底下晃荡,都是不熟悉的人,若是李妈王妈她们,又另当别论。
“好。”
沈安诺没有异议,然后当着他的面阖上了眼。
靳韶琛俯身,在她两只眼的眼皮上都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然后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当门重新被关上的时候,沈安诺瞬间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一条溺水的鱼儿。
她立刻给念白发了一条微信,嘱咐他,如果他爸爸问及的时候,叫他回答两人通过电话,顺便告诉他,自己明天就会回来了。
念白二话不说就爽快答应了下来,对于妈妈-的要求,他向来毫无异议地遵循。
妈妈如今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排在第一的,就是爸爸,也要往后退居二线。
至于礼物,沈安诺之前答应小家伙的,跟小家伙吱了一声,回去得比较匆忙,可能要事后补上,念白表示礼物什么的不重要,妈妈回来便是最好的礼物,听得沈安诺眉开眼笑。
真好,哪怕她失去了全世界,但至少还拥有念白。
这一刻,她无比希望念白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但那一成的机率,还是让她不敢盖棺定论。
她想,她真是傻,自己一直在靳韶琛面前避而不提念白的生母,其实他是最乐见其成的吧。
韶白。
韶琛。
果然是亲兄弟。
夜梦说的那段话,她已经删除了,但又一字不落浮上了脑海。
靳韶琛可真是个好哥哥,沈安宁却不是个好姐姐。
若是靳韶琛如今还在报复自己,那沈安宁呢,她失踪了杳无音信,到底是死是活?
靳韶琛应该是知道的。
她唯一错的,估计就是错在投错了人家,姓了沈,沈飞华对她不公,又莫名其妙成了沈安宁的替罪羔羊。
知道了真相,在他面前还要装作懵懂无知,挺辛苦的,但她却要装下去。
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住院,不用跟他亲热,就是他想要亲热,她也能有法子应付过去,他跟蔺澄对她造成的阴影,可以被她拿来当借口。
蔺澄跟他的误会,她真没料到间接还能帮上忙,这是多么的可笑又荒谬。
匿名信背后的寄信者,不重要了。
因为,想要知道的,她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