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依稀响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海誓山盟,可是,他没有做到。三十五年,他的性情孤僻,所到之处总见他形单影只,无人为伴。有妻,有儿,有女,却唯独没有爱!一路走来的形单影只,这就是他的惩罚!他原来不懂爱,从来不懂爱!爱是心灵交汇,爱是相惺相惜,爱是相濡以沫,爱是情到深处不离不弃坚定不移的信任,他没有做到,他什么都没有做到!责任,也没有尽到!他如今还有什么脸面来见顾锦书呢?
“睿睿,真的是林向辉设计了你妈妈吗?该死的女人,我就觉得不对,就觉得她有问题,该死的,我要去找她,我要撕烂她!”范晴再也受不住了,已经被气炸了!
“妈,你冷静点!”路修睿异常平静,“伤人,不需要武力,杀人可以与无形之中。可杀人有什么意思?一下了结,岂不是太容易了?我们不需要动用任何武器,只要虐心,我要她有生之年,每天都在凌迟自己的心,拷问自己的灵魂!在恐慌不安和惊惧孤独里挣扎,我要她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我们没必要去脏了自己这双手!”
嗡得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呆呆地注视着路修睿这张脸,这张酷似顾锦书和裴震的脸,他承袭了裴震和顾锦书姣好的容貌,他的气势却又是如此的凌冽,他不软弱,他可以高贵的像个王子,说的却是让人下地狱的话,即使让人下地狱,他也选用如此优雅的语调!
有生之年,在挣扎中度日如年,拷问灵魂,生不如死!路修睿,果然可怕!
“她这样的恶人怎么会拷问灵魂?怎么会?她比谁都会享受生活,我要亲自动手,撕下她的伪装,我受不了了!老娘忍了三十五年,找不到证据,没想到还真是她的原因,王根生那个贱人他当初一口咬定是锦书勾引了他,锦书百口莫辩,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跑到王根生那里的!亏我们当初看他可怜,还对他四十多岁不娶妻深表同情过,娘的,他居然是个老混蛋!睿睿,你怎么知道的?王根生还活着吗?我要杀了他!”
“人,可以逃过一切,却终究逃不过自己良心的谴责!”路修睿看的如此的通透。“我知道的真相,也只是机缘巧合,刚好赶上王根生快死的时候去的!他,死了十年了!”
“我们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我们要证据!”林浩然无法让人污蔑自己的姐姐,他是知道王根生是父亲的救过的人,可是他不知道王根生做过什么!如今又听到王根生死了,他在纠结的同时,又莫名地松了口气,希望一切只是路修睿在造假。他姐怎么会是那种人?
“证据?”路修睿轻声一笑,“辰辰,下去把我的拉杆箱拿来!”
“好的哥!”路伟立刻下楼去取拉杆箱。
大家等候在走廊里,没有人敢说话,气氛是如此的沉闷。
裴东宸的视线时刻落在燕涵的脸上,偶尔会抬起眸子看向自己的父亲,他觉得他爸的后背都弯曲了,似乎一夕间苍老了二十岁。整个人都跟着佝偻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觉得这一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路修睿为他的妈妈讨回公道,谁也没有权力去阻止,这是身为男人和儿子该做的,就算今日换位思考,他可能也是同样的做法!路修睿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有了十足的证据,才会这样的笃定,这样的强势。只是,那个人若是自己的母亲,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母亲,怎么会去陷害别人?
而父亲,当年的不信任,实则是对顾锦书的始乱终弃!
如今,站在燕涵的面前,他裴东宸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尽管他什么都没做,可是,他还是觉得心里很罪恶。
燕涵瘦削的身影依靠在墙边,肃穆的脸上依旧是冰冷的麻木,身子却是如山一般固执的屹立着。
裴东宸神色剧痛地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先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吧,修睿!”顾青书再次恳求道。“你妈妈一辈子的苦,我们无法弥补,却是真的自责!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都对不起你妈妈,让我们在她面前忏悔,让我们看一眼吧!或许她早已原谅了我们——”
“她和你们无关!”突然的开口,燕涵冷冷的视线转向顾青书,顾家的一家人,静静地看着他们,幽幽说道,“妈妈不恨你们,也不怨你们,只是和你们无关!三十五年前,你们合力赶她出家门时,就不当她是自家人,如今,也没必要来相认!”
谁都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会突然这样冷声的开口,可是她的话,却叫他们一个个汗颜,堵得他们哑口无言。
“孩子,姨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为你妈妈鸣不平!可是姨妈和舅舅们那时小,不懂事!如果你不解气,你替你妈妈骂我们一顿吧!”顾青书说的是如此的诚恳。
燕涵不为所动,路修睿转头看了眼燕涵,眼底闪烁过什么,似乎是对妹妹的赞赏!
燕涵面容冷漠,平静,像是换了一个人,只是目光里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我们没有亲戚,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有我们自己,也只相信我们自己。我们不骂任何人,我们不会为了减轻别人的罪孽感而去骂别人,那样我们会觉得对不起我们的妈妈。三十五年来妈妈忍受的屈辱已经无法讨还,有些帐,算不清,就将来黄泉路上算吧!那时,她若见你们,是你们的缘分,不见,也是你们的造化!如今,你们不能见!”
燕涵目光清幽,平和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