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本绛臣和姊姊出来,襄海便产生了耳鸣的错觉,他不确定地反问宫本绛臣:“唐公子,你说要带走姊姊?”
他点点头,表示肯定。
“唐公子,姊姊是什么人您应该非常清楚。在下斗胆问理由。”
“我需要她。”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宫本绛臣,你别欺人太甚!襄海恼怒。“唐公子,恕在下无法答应。今日,姊姊必须带走!”
“你敢!”唐浅霸气地上前一步,掏出宫本绛臣交给她的金牌,“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见金牌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干人等不敢怠慢,齐刷刷跪下行礼。
……
目送宫本绛臣他们乘坐马车离开,襄海拳头攥得骨节响。
“来人。”
“在!”
“偷偷跟上他们,一有动静立刻回报。”
“是!”
一批人退下。
“宫本绛臣,这笔帐等回朝……”他阴霾的视线透彻毒辣。我会好好跟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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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不徐不疾地奔跑。
唐浅透过厢窗反复往后看了好几回。
“太好了,他们没追上来。”
她舒心地拍拍胸口,也告知他们。
姊姊温婉地点头,接着探寻地看宫本绛臣一眼。他头朝一侧,假寐。
“浅儿。”她羞涩地笑,“介意姊姊这样叫吗?”
“不、不。”唐浅受宠若惊,她也不再生疏,“姊姊。”
姊姊感谢:“浅儿,谢谢你保护我。”
“哪有,”唐浅“嘿嘿”挠头,“我只是看不惯那帮大男人欺负弱女子,举手之劳嘛!”
“……浅儿。”姊姊真诚地发出邀请,“跟我回我的国家吧?”
“诶?”她好像没听懂,木头似不知如何反应。
姊姊继续邀请:“浅儿你救姊姊一条贱命,便是姊姊的救命恩人。姊姊想报答你。”
唐浅婉拒的言语到嘴边却又咽回去。她突然明白宫本绛臣为何改变主意救助姊姊……他打算让姊姊来帮助她回家。这个男人……真的很喜欢擅自做主。
她此刻的心情并未因下一步有着落而雀跃,却犹如打翻五味瓶那般复杂。宫本绛臣即将回朝,而皇城那个地方,恰恰她才完全逃脱。他清楚,她也清楚。
他身上负担着国家大事,根本无暇管顾她,姊姊的出现,其实正好。他清楚,她也清楚。
“浅儿?”姊姊询问,“考虑清楚了吗?”
“主子,你怎么说?”唐浅犹豫不决地转头问宫本绛臣。
“……挺好。”低迷的声音脱离他的唇边,完全听不出情绪。
“既然主子答应,唐浅恭敬不如从命。”她冲姊姊明媚地眨眼,刻意忽略赌气的成分。
姊姊只笑不言。车内的气氛随之安静,每个人都似乎怀藏心事。
马车依旧不徐不疾地跑在官道上,车轮踩实阳光碾轧两道深刻的痕迹。
……
天未亮的关口发生守关士兵被杀的事情,虽然现场被清理干净,但仍残留血腥的味道。如今关口城门紧闭,断绝进出。宫本绛臣的马车被一排士兵拦下,姊姊手心冒出冷汗。
“昌叔。”宫本绛臣吩咐,“让他们开关。”
“是,主子。”
昌叔遵命下马车,和带头的领兵耳语几句,并给予信物。那领兵确认完毕,恭恭敬敬地命人开启城门,退至门旁,既不盘查也不多嘴。
这些都看在姊姊眼里,令她对宫本绛臣的身份更为好奇。
而老老实实坐着的唐浅,似乎置若罔闻。
宫本绛臣面对即将分离的场面,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
一分三的岔路口,通往冗国,通往鹊国,通往大山区。
他们便于此停下马车,分道扬镳。
“那,我们走了。”唐浅不舍地道别。
“路上小心。”宫本绛臣微笑。
姊姊也施礼道别,拉起唐浅的手朝冗国方向前行。
几步后唐浅又折回,叮嘱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挑剔。”
“我知道。”他也叮咛,“你也是,做事机灵点。”
“那我真走了……”她闪着泪花,把头一扭,跟上姊姊。
“好好保重。”宫本绛臣沉重地叹息,一直注视她们消失。
虽然分别得匆忙,但对你对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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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儿,别难过。”姊姊宽慰。她有些激动,潜伏四年,终于安全回国,她实现了从来没有奢望过的结果。
“嗯。”唐浅失落地点头。内心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唐浅,你本来就是一个人!
“熄了你手里的火再进来。”
后头徒然响起宫本绛臣的声音,似乎一阵风吹树林,掠进她脑海,冲撞她的心。
她顷刻停止脚步。
“浅儿?”姊姊疑惑地看她。
唐浅缓缓地转回身,身后只是宽阔的路面,并无半点人影。
“……我输了。”他异常憔悴地将头埋进她怀中。她凝视他脑后的白发,哽咽地安慰:“还有我在。”
“这个男人……”唐浅鼻息发酸,回忆一幕幕闪现。
“姊姊。”她轻轻地焕。
“去吧。”姊姊察觉她的心意,支持道:“他日,你若想来找我,只要在此处放三块叠加的黑石即可。”
“你小心。”
唐浅拥抱完姊姊,迫不及待地朝来时的路飞奔而返。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