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哭死哭活的悦露打发回衔梨居,唐浅提心吊胆地往书房方向前行,就怕一不留神就被不知道会从哪里窜出来的守卫壮汉来个过肩摔,碎成两半。结果……直到她安全抵达书房门口才发现,那个烂人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让任何人靠近这书房啊!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如来佛祖啊,说不让人进就真没人敢闯了?居然连守卫都不设,自大狂。我唐浅是谁,还不是就这么闯进来了。”耳朵凑上窗户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貌似没有人,她犯起嘀咕,双手很豪迈地推开书房门口,准备在里面等着他回来,然而……她傻掉了。
书房里面除了一张放着笔墨纸砚的木桌,连椅子什么的都没。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房子居然还少了一面墙……也就是唐浅站着的对面本来该是墙的地方,却变成了一片繁茂的树林。
枝桠交错冗长,郁郁葱葱的叶子分离了所有倾泻而下的阳光,沁凉的微风带动着这些细碎的光点在被刻意留出来的石子路上来来回回,唐浅的鼻尖不时能触碰到混着花香的湿泥土味儿,感觉舒畅极了。
“哇,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地方!”
她不禁感叹道,双腿很自然地迈进屋子,兴趣盎然地朝羊肠小道深处逛去,准备参观参观这个美丽的小世界,直到她终于见到了她想见的人,那个狗屁王爷穆词殉。
其实,说实话,唐浅第一眼并没有认出他就是穆词殉。因此,当她看到一个木匠低头正熟练地雕刻一小块老红木时,还纳闷怎么这里还有下人在?过后终于认出穆词殉,她才深刻体会什么叫大脑当机,手忙脚乱,更明显表现出的,是错愕。
穆词殉抬头看到这个女人的同时,神情也隐去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随即而来的便是皱眉,以及蕴含怒火的问话:“谁准你进来的?”
“我、我自己进来的。”潜意识被那股冰冷的态度一激,她反而清醒了,又发现刚刚回答得很没底气,于是硬声补充道,“我有事找你。”
他颇为探究地打量着她。
擅闯王府禁地、见王爷不行礼,说话却理直气壮,该说她胆大呢还是疯了?
唐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又补充一句:“我要和你谈笔交易。”
“你说,你要跟本王谈交易?”穆词殉眯起双眼,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似的地盯着眼前这个小女人,“还从来没人敢和本王谈交易,更何况是个卑贱的女人。”
他慢慢起身,拿丝帕擦拭双手,踱步到她跟前,低头注视她,“什么交易?”
他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压得她几乎窒息,死死拽着裙侧的拳内也渗透了冷汗,唐浅的本能反应是逃,但她却克服恐惧,明眸直视他,抿紧的双唇清晰地阐述交易内容,“这次我可以心甘情愿去皇宫替王妃顶罪,如果能安全回来,你就还我自由,不然我就告诉所有人,摔白玉观音的是霍双歌,包括她自己在内。”
“你在威胁本王?”
穆词殉冷笑,手掌轻轻抚上她细腻光滑的脖颈,“你不觉得自己还不够资格吗?”
唐浅不敢乱动,任由他摆弄,咽喉干涩得厉害,甚至不停地发抖,心脏都快吓停了,这个没品的烂人随时有可能把她掐死。
“有。”
她拼尽全力大声反驳:“我不清楚你有多爱自己的王妃,但我明白,既然你肯利用乾憩……也就是我做她的挡箭牌,不惜向你额娘演戏讨乖,并且霍双歌至今完全不知实情的状态也能看出,之前你为她付出的心力之多,代价之大。所以,即使她只是作为你万分珍贵的私人藏品,你也不会让她置身于风顶浪尖,使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更何况,我这条烂命比起王爷你所付出的那些,算得了什么呀?所以,请王爷好好考虑这场交易。”
这个女人确实是疯了,穆词殉目光里充斥着戏谑,想从他手上要到自由?她以为他不敢现在就杀了她么?
“你说……你有把握安全回来?”
“啊?”
唐浅被这个脱离主题的问话搞懵了。什么情况?不是该继续讲交易的吗?
“额……对,我有。”完全性地赶鸭子上架,有什么有,我连事情都没有搞清楚,怎么可能会有,真是的。
“那好,本王答应。”
……
沉默。
唐浅除了沉默不晓得该怎么办,她虽然疑惑为何事情办得如此顺利,但却又不敢问,怕这个阴晴不定的烂人反悔。
穆词殉修长的食指忽然钳制她白皙的下颚,大拇指尖温柔地摩擦着她樱桃小嘴。随着两张脸越来越贴近,唐浅只觉面颊滚烫,内心拼命想挣扎逃走,又怕再次触怒他,最后心一横,索性闭紧双眼。完了完了,我的初吻——
就在吻上的前一刻,穆词殉从容停下,他嘴角上仰,泄漏出戏弄的目的,薄唇间发出铁令:
“滚!”
唐浅仓皇逃走的背影令穆词殉心情大好。
想要自由,几次出言无状,还擅闯禁地……这些帐先欠着,且等你真的能平安回来,本王再一起算。“现在,本王倒是很想看看你垂死挣扎的好戏。”
……分割线……
衔梨居。
悦露急得团团转。主子人虽然是回来了,但是一直把自己关进屋子不肯出来,到底主子和王爷发生什么大事啦?
唐浅瘫软床沿,牙齿咬着下唇,忍着不哭。
穆词殉!这种耻辱,我迟早要逼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