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的中途,发生了一件小插曲,让龚继寒的脚步和目光都顿了半天,因看见莫歌半裸着上身,他把受伤的那边儿身体露出,护士正在给他一点点擦掉血迹,而一段路的距离,莫歌裸/露的身体,从红到白。
碍着护士在,龚继寒不好直接询问,咳嗽了一声才道:“你怎么不去医院?”
莫歌看了看远处还没走的警车,“我还有问题问他们,我知道你不介意。”
这话说的,怎么都像是——
我还有问题要问,我通知你一下!
龚继寒是真不介意,“当然可以,但你不是痛么。”
不是还要他送他去医院么!又装的?
自从遇上莫歌起,大部分的时候相处还可愉悦,比如破案的时候,可每次被他骗了,龚继寒就对自己的智商有所怀疑。
莫歌偏头看他,“你要觉得我不疼,让我扎一刀试试。”
说这话,配着冷漠的眼神,横扫千军不为过。
但没想到的是龚继寒愿意给他扫:“可以,这是我欠你的,你的病……应该很疼吧?有多疼,你都可以扎回来。”
莫歌一下无语。
半天,眨眨眼,再舔舔唇,他看龚继寒道——
“你是不是傻。”
扎刀子这种事,谁会朝着自己身上敛。
这时,莫歌胳膊已经打好了绷带,他把那胳膊,手,全插进换上的新法医服宽大的袖子里,倒也看不出来受伤。
站起来,他整理着衣服,听龚继寒有些木讷的声音:“嗯,偶尔会在你这里傻。”
对别人,他龚继寒……吃亏有,但不会这么多。
这次轮到莫歌沉默,半天才咳嗽一声,仿若无事发生过的看他:“走吧!赶紧回局里,我跟他们一车。”
说的他们当然是医生丁武。
他还有问题等待应答和印证。
现在他终于恢复了推理的能力,虽然是以兽类作为代名词,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好,我跟你一起。”龚继寒说着,跟莫歌往前走,那一个黑,一个白,小护士打从后头看上去,居然觉得……挺配!?
莫歌手是揣在法医服两侧的兜里的,他比龚继寒走的还快,因为他想让风吹走身上最后一点点的尸臭。
早在从警校出门前,他的专业密封衣,就被龚继寒扯下来,可因为呆久了行李箱,身上的衣服依旧有味,直到现在,那有尸液味道的衣服,终于换下来了!
“那个……你又说对了,那个民警已经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远离了护士车,龚继寒终于说出心中所想,但是莫歌的答案居然是——
“因为是莫歌。”
龚继寒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觉得他讨厌。
这答案未免太……装逼。
可随即听下面的,心脏又狠狠地一沉——
“我是被领养的人,不知谁给起的ue,停尸房的意思,所以,才会最了解死人还有将死之人的想法。”
这个答案明明是更装,都拽上英文!
可实际上龚继寒吃这套,哪怕他破绽百出。
龚继寒起初是觉得谁给取的这名字!真是不太吉利,但后来又记起来,莫和戈!他自己说的,莫戈,改的莫歌!莫歌的名字是父母取得……
但是,他喉结滚了滚,又记起来他怕是推理头疼,所以不敢继续说了。
也罢,他也不提了,反正现在这案子几只野兽都抓的抓,死的死,具体怎么死的,回去一审就知道!
莫歌看他表情了然,松了口气,本来他就是“婉转的”撒一个很容易戳穿的谎言,只是,现在他脑子里想的是另一方面的事。
他失去很多记忆的事,涉及的案件还能破获么?
低头看着鞋尖,莫歌低眸不悦的样,让龚继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拍拍,然后上了车。
上了车,莫歌就一直盯着丁武和医生。
那俩没有跟他和跟任何人说话的意思,都闭着眼睛,乖乖蹲坐在警车后面隔离栏里。
难得的是,龚继寒发现莫歌也有不懂的地方!
他看他说的一套又一套还以为他什么都知道,的确,莫歌是什么都知道,但是也有些不确定,就像是法医需要证据来说话,他现在的想法也需要配合犯人来印证。
“为什么在路上不动手?为什么后来停车后也不动手,而是听着我把话说完?是不是你们有什么约定在先?”
莫歌说的时候,龚继寒和行车的人,都是一头雾水,龚继寒还好,稍微听得懂,但是最后一句约定,他不懂了,直到那医生抬起头,一怔,然后一笑:“是的,我们约好了,如果你们能看穿我们,我们就跟你们停下来再对决,至于输赢都无所谓,无论输赢,马江都在我们或者与我们旗鼓相当的人手里,那我们就会放心了。”
龚继寒愣是一下没明白过来,莫歌却一笑,嗯了一声继续聊着——
“看来我没看错你这头小野兽,不过,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次驯服野兽;所以方才车上我还不太确定这个想法就没有说出来,因为能做出这种凶案,不会是单纯野兽,看来我失策了,不过你失策更多,你的小爪牙用错了地方,来世别当野兽了,好好做人。”
说的时候还带越过去手,摸了摸那医生的脑袋!!
龚继寒吓得不轻,一下把他的手抓回来:“你疯了!他咬你怎么办!”
莫歌第一次笑的蛮开心,“不怕,他是被驯服的野兽。”
那一笑,是龚继寒从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