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出大事了!”
钟云魂飞似地从殿外奔进来禀报。
宁熙宫,安静的殿内。钟宁正手拿着一件红色的长服,出神地看着,看着看着,便入了神,嘴角浮现着幸福的笑容。
这副情景,无疑,又是她在回忆从前,回忆昔日与钟沉刚刚结婚时的情景。
这件以金线绣了九只凤凰的长服,在被光线一映,显得异常美艳,凤首在肩头收线,拼凑出了一种高傲美艳的姿态,与头上的那十二龙九凤冠两相映衬。
这件拥有六千余颗优质珍珠的长长珠串垂挂下来,当年她穿上它时,举手投足之间,无不熠熠生光。仅她拿着衣服的那刻,周身一片红光,却依旧压不过她自身美艳的华贵仪姿。
钟宁端坐于宁熙宫中,曾几何时,她幻想过,自己会是后宫之主,是皇帝身边的第一人。如今梅妃已经被抓回下了狱,她却没有丝毫的欢喜之意,她凝望着这件婚嫁时所穿的华衣,时间长长。
回想起那日,虽是吉日,可惜天公也并不作美,她清楚地记得,那日是自己和钟沉的大婚,从早上起就没出过太阳。不过总体来说,老天爷还算给足了她面子,当日天空中云层重叠,看像是越堆越厚,越堆越沉,却迟迟未降雨。
虽然和钟沉完婚的那日,一切进行下来还算顺畅,但是那日却没有在钟沉的脸上见到一丝由内而发的笑容。他笑得那么虚伪,那么苦,好像一切都是自己逼他的。他是有多么不愿意,那张俊俏的脸,就那么,以一副冷冷的面孔,面对着所有人。
钟云的声音由远而近,从殿外传了进来,直接传到她的耳边,将她的回忆打断。
钟宁抬起头,看见钟云慌张的样子。当即,蹙起眉头:“何事。”
“紫云宫那边出事了!”
一句话,让钟宁的心定了定,她的嘴角斜斜地勾起,鼻里无声无息地一哼。然后又拿起衣服,专注地看着,悠然道:“云儿,别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我们,只是戏外人。”
钟云道:“可是,娘娘,他们打得可凶了!”
“哦?谁先动的手?”
钟宁手中停了一停,小心地放下衣服,站起身来,走到钟云跟前三步,将她从头到脚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浅笑道:“云儿,别人的事,就不要过多地去干预,否则会惹来一身不必要的麻烦,懂了吗。”
钟云不解,抬起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钟宁冷冷一笑,心情似乎十分舒畅。她忽然道:“云儿,你去取壶酒来!”
钟云啊地一下,更加不解,宁妃为何会如此高兴?
她好长时间不曾看到钟宁小姐的脸上,有什么发自内心的笑容呢。
钟云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钟宁笑看着她,道:“庆祝。云儿,本宫是不是好久不曾沾酒了?”
钟云回答:“是啊,娘娘,自从上次皇上在香雪殿内宴请各位大臣,从那以后,您就滴酒未沾啦。”
“既是如此,快去取酒来,本宫今日要好好同你饮几杯。”钟宁说完,满面笑容,她的心情看起来十分欢畅。
这可将钟云看得傻了,“同我,不,同奴婢?娘娘,您是说,要同奴婢饮几杯?”
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何时见过钟宁小姐,这个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宁妃娘娘,对自己说过这样似如家常话,这些话是那么温馨,来得突如其来,这些话,仿佛在昔日,她为成为皇上的妃子时,钟云曾经听她说过。
那些日子里,钟宁小姐是那么地平和,在钟府,对每个下人都很好,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今日的宁妃娘娘倒有几分不同,究竟是为了何时,如此欣喜难以自抑?
钟云暗暗想着。应声而去,不刻便取来了一壶酒。
酒已经放在了桌上。殿内,只有钟宁和她。
钟宁随手抄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坐下,幽幽道:“自从本宫入宫以来,一直没有好好跟你聊过。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说罢,将酒递给她。
钟云惊讶,连忙伸出双手接过。
“本宫同你饮一杯。”钟宁笑着,兀自干了一杯。见钟云默默地接了酒,也干了,钟宁那双美丽的眼睛微微一弯,笑得越发亲近了起来:“这才是本宫的好云儿。本宫瞧你这些天,行事慌慌张张,方才你听闻紫云宫那边出了事,就吓得脸色苍白,这可一点都不像是本宫手里教出来的丫鬟。喝点酒,现在,你的脸就有血色了,可比刚才好看多了。”
“本宫进宫以来,起居都是由你一个人照料。你昔日也在钟府做过事,你知道,本宫对你,可是十分看重。云儿,成大事者,遇到任何事,都不能慌,哪怕是遇上死人的事。紫云宫是云妃的寝宫,她那边出了什么事,她自己会处理。反倒是你,慌慌张张,仿佛没见过场面似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她凑近,然后伸出手轻柔地摸着她的手,无限温和与宽容。
钟宁的声音,然后越发变得低柔了起来,变得十分好听:“自你进宫以来,本宫还没有好好地当面给你什么好处,你为本宫卖命,每一举,本宫都会记在心里。乘着今日本宫高兴,你告诉本宫,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本宫可以满足你。”
钟云摇摇头。她道:“娘娘,奴婢能够侍奉娘娘,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你正值青春年华,本宫却没有问过你的终身大事。记得之前,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