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县的直辖最高行政长官——山阴州刺史是个非常重要的职位,山阴州刺史蒲岚山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留着山羊胡须,短小精瘦,眼里不时地闪烁着精光。
聂乔木站在龙子祈身后,静静地打量这个老头。那老头也打量着聂乔木,祈王爷他早已见过,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女幕僚,蒲岚山充满了兴趣。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两人眼中都带着审视对方的笑意。
龙子祈见此情形,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两人各自收回视线。
蒲岚山几乎不用跟聂乔木说话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那淡定的表情,锐利的眼神,这哪会是一个闺阁少女所能拥有的。京都传言,这个名乔木的姑娘,查不到她的出身来历,似乎是凭空降世,她那惊才绝艳的才华也是与生俱来一般。
聂乔木也在盘算着蒲岚山,这人在山阴州的官声很好,能力出众,原本可以在六部尚书中占得一席之地,三年前,他却自愿请旨来这偏僻的山阴州做刺史。当时,在京都中没少人觉得此人傻帽。想到这里,聂乔木在心里暗哼一声,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傻帽,这蒲岚山与诸位皇子间都是平淡相交,他显然是想避开这场龙子争嫡的争斗,可是没成想一场邦县旱灾把龙子祈招来了,他还想独善其身那也得看龙子祈答不答应,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蒲岚山出身问道:“谁在那里?”
对于这股气息龙子祈和聂乔木早就有所察觉,也感觉到没有任何杀气,这里是蒲岚山的地盘,见主人不开口,他们也就不加理会。
那道身影低垂着头走了出来,径直走向蒲岚山,轻轻地唤了一声:“爹爹!”声音清脆中带着娇气。是个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套黄色的裙子,这裙子不像京城中时下的那种百褶裙那么繁复,简单而不失优雅,女孩打扮得很是清爽,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插着二支珠翠。凭直觉聂乔木觉得这女孩应该是个爽利的人,她是为看帅哥而来?
见她从屏风后出来,蒲岚山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小冤家”。此时,也只好跟客人介绍道:“这是小女媛琳,从小被贱内宠坏了,让王爷见笑了。”
听到她爹的介绍,蒲媛琳暗自撇了撇嘴角,一副小可爱样。见龙子祈和聂乔木的眼光都落在蒲媛琳身上,蒲岚山皱皱眉,朝蒲媛琳喝道:“还不快给客人见礼!”
蒲媛琳低垂着头先给龙子祈施礼,待到聂乔木时,她扬起了笑脸,道:“姐姐就是乔木姑娘?”
聂乔木朝她笑笑,道:“是啊,媛琳听过我的名字?”
蒲媛琳朝她爹的方向努了努嘴,凑近聂乔木,小声道:“偷听来的。”
蒲岚山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丫头,还真是被自己宠坏了,跟对面的丫头年龄差不多,感觉差距真大。哎,中年得女,又是唯一的爱女,让自己怎会不宠呢。
聂乔木笑了,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敢情这丫头是来偷窥自己的。她也学着蒲媛琳的样子,凑到她耳边道:“有时间来找姐姐玩。”
蒲媛琳得了这话,像得了糖的小孩,笑得更开心了。转身朝她爹福下身子,道:“女儿告退了。”就一溜烟地跑了。
龙子祈挑了挑嘴角,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嘛,他又忍不住看向聂乔木,她发自内心的笑颜,真的也很好看。
蒲岚山无奈的朝两位客人摇摇头,“这孩子——,哎,一点都没长大,还请二位多担待。”
龙子祈笑道:“令嫒很可爱,无碍的。”
三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蒲岚山问道:“王爷去邦县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龙子祈叹了口气,道:“粮食和药品倒是准备了一些,只是应招的大夫,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
“嗯,大家都谈邦县而色变,如今邦县的民众十之余二三,要不是这场瘟疫,本官也不至于下令封锁邦县。”说起这个话题,蒲岚山的声音也不由的低沉下去。
龙子祈道:“蒲大人,不必自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是如今这大夫一事,可真是为难本王了。”
“这样吧,明天我跟王爷一起去那些药铺挨家挨户的做工作。”蒲岚山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龙子祈道。
这时蒲府的管家过来禀道:“老爷,门口有位夏公子找乔小姐。”
聂乔木“豁”的一下站起身来,他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