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折腾了半下午的菜沾满了尘土,右耳僵在原地,手举在半空,一动不动。
忽然,他浑身的银毛根根炸起,朝蒋惜惜和徐子明一跃过去,嘴里喊道,“你们知不知道这**签费了我多少心血,迅儿这小子最爱吃蟹,我半月前便许了他做一次这道菜,现在好容易做出来了,却......却......”他指着地上的肉卷,气得满脸通红。
蒋惜惜却仿佛没听到右耳泣血的控诉,她瞪着大眼睛慌乱地在院中寻找着那个能让她踏实下来的人影,在终于看到晏娘斜倚在葡萄藤下的身影后,她肩膀一耷拉,两行热泪随即从眼角滑下,颤声说道,“晏姑娘,晏姑娘,我家大人和迅儿都......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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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娘的手被蒋惜惜抓得生疼,她刚想抽出去,却又一次被她在手心攥紧了,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顺利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清楚。
“史今他们见大人很久都没从天牢出来,便进去查看,谁知,却发现杜志勇被人割断了脖子,大人却不见踪影。他们找了好久,才发现最内侧的那间牢房中的天窗被人撬开了,窗户下面还有一只遗漏下的鞋子......”
“这个时候,书院的先生赶了过来,说迅儿不见了,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便找不着人了,没有一点线索和征兆......”
说到这里,蒋惜惜急得哭出声来,“晏姑娘,我们找遍了新安城也没找到他们,大人和迅儿会不会有危险?你快帮忙找找他们吧。”
晏娘拂去蒋惜惜脸上的泪,“别自乱了阵脚,你先告诉我,程大人去找杜志勇做什么?”
蒋惜惜泪盈于睫,抽抽搭搭说道,“不清楚,我只知道杜志勇有事要告诉大人,所以大人才去天牢见他。”
晏娘低眉沉思,“大人早就怀疑劫船案不是李炳文所为,他见杜志勇,一定还是为了此事......”
话说到这里,一直呆立于旁边的徐子明忽然惊呼一声,一双眼睛紧紧盯住晏娘,口中喃喃道,“今早,大人曾提起过什么二品大员,还说,若李炳文没有犯案,那么疑点便落在一人身上了,晏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和你说的事情有关联?”
晏娘眸中微光一闪,缓缓回头看向徐子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真的听他说过二品大员这四个字?”
徐子明迷茫地点头,“千真万确。”
蒋惜惜愣了半晌,忽然抓住晏娘的胳膊,“姑娘,莫非大人他指的是......”
她的话被一个踉跄而入的身影给打断了,钟志清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胸口,目光从几人身上一次掠过,最后,停在晏娘身上。
他重重喘了几口气,忽然扑将上前,伏在晏娘脚下,“姑娘,求你救救小女吧,敏儿她快要生了,快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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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敏的肚子明晃晃的,像是一个透明的肉球,隔着一层被撑得薄薄的皮肉,依稀能看到里面一坨暗黑色的影子。
看到她这副模样,晏娘朝身后斜了一眼,“你们都出去,我一人留在这里就好。”
钟志清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沉默着点点头,带着丫鬟和产婆离开了钟敏的绣房。
见屋里只剩下自己和钟敏两人,晏娘便若无其事地在床沿坐下,伸手朝她肚皮上轻轻一刮。
她的手指很凉,直戳心腹,令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钟敏猛地清醒了。她睁开眼睛,却看见臆想中的“情敌”坐在旁边,用一双带笑的丹凤眼斜瞅着自己。
钟敏倒吸一口气,浮肿的手臂无力地朝晏娘挥去,口中喘息道,“贱人,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滚,快滚......”
晏娘不恼不燥,“你爹请我来救你的,不过看现在这番情景,小姐是不屑于让我施以援手的,也罢也罢,我也正不想费功夫,索性就此告辞,省的惹小姐心烦。”
说着,她就抬脚朝门外走去,手刚刚摸上门栓,却听后面传来一声嘶着嗓子的轻呼,“晏姑娘,莫走,请你救救我,救救我......”
晏娘刹住步子,佯装讶异地回头,嘴里说道,“晏姑娘?你方才可不是这么唤我的,你好像说我是......”
话还没说完,钟敏便咬着嘴唇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姑娘大人大量,定不会同我一般见识的,方才是钟敏失言了,还请姑娘原谅。”
晏娘眯眼一笑,“姑娘怕是误会了,晏娘只是一介小小女子,肚里撑不了船的,姑娘既然知道自己失言,那就该亡羊补牢,说些能让我心情爽快的话,否则......”
她的话又被钟敏打断了,“晏姑娘,我是贱人,请你高抬贵手,原谅......原谅钟敏一次。”
钟敏说这句话时,一只手拼命的抠着破碎的衣裙,额上青筋暴起,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的这些举动晏娘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玩味地盯着钟敏看了一会儿,俄顷,笑眯眯地从嘴里说出几个字,“还不够,我要你下跪磕头,再叫我一声姑奶奶。”
钟敏一愣,屈辱的泪水旋即顺着眼角滴下,不过她现在命悬一线,这一线,还牵在晏娘手里,实在不得不低头。
于是,她死死咬着嘴唇,用手撑着床面微微直起身子,一条腿探到地上,如此喘息了一阵子之后,又缓缓将另外一条腿探下来......
可是她低估了自己肚子的重量,两脚刚着地,便重心不稳,一个跟头朝前栽过去,若不是双臂即时撑住地板,恐怕那硕大的肚子便会整个压在地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