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你别说,见到花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她和你有点像,那对眼睛,清澈又明亮,真没想到,你也处处留情啊,作为男人啊,你也不枉此生了!”任君飞看到他老泪纵横的样子,知道他是动真情了,和盘说出了尘封在心底的往事。自己也没经历过,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想了想打趣道。
“什么意思,你小子骂我啊!”刘朝奉收住了眼泪,突然变了脸,一脸严肃地看着任君飞道:
“不说多的了,这回你帮了我女儿,也算是帮了我,算我刘朝奉欠你的,想我刘朝奉一生光明磊落,除了阿香,什么都没有亏欠,没成想却欠了你这半大不小的小子。我可不想把人情带到棺材里去,任君飞,快说,你要我帮你什么,”
“刘叔你也是骂我了,帮花姐我是真心的,也压根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没图你给我帮什么啊?”
“真心,真什么心?”刘朝奉的语气很生硬,眼光也变得更犀利,就像要看破任君飞一样,这让任君飞极不舒服。但对面是个老人,任君飞并不敢造次。
“刘叔,也许我的同情心吧,花姐的遭遇那么可怜,我相信知道的人都会伸出正义之手的!”
“屁话,街上那么多要钱的乞丐,怎么不见你帮啊!”
“我给人家扔钱的时候你看到啦?你又没陪我上过大街。”任君飞不服。这真有点冤枉他了,这几年也不知刮的是什么风,凤阳隔三岔五地就从天而降下来一批要钱的残疾人,要么就是清一色断腿的,要么就是断手的,合理有序地分布在县城稍微繁华的几条主街。就连要钱的台词都是一样的,任君飞每见一个都要丢下十块八块的,害得时玉芬都说他迂腐,“这些都是骗人的团伙,幕后有人操纵,你的钱根本到不了他们手里,这一点看不出吗?”
“我怎么看不出,但是人家断胳膊少腿那是事实啊,”任君飞心里如是想,只是摇摇头。
“那次在省城办事处旁边,你想想,想不起了我再提醒你!”
任君飞猛然想起来,那天在办事处旁边吃早餐时,自己正拿着钱准备给他买小笼包,冷不防旁边走过来一个乞丐,一把将钱抢走了,因为当时有李小露在场,任君飞怕丢了面子,硬追着那乞丐把十块钱要了回来,这事还真是有,没想到这小老头记性这么好!
“刘叔,不用,不用提醒了,我记得了,不过那是一次误会!”
“没词了吧,帮助别人那是一种本性,如果发自内心的善举,难道你还会计较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是的,街上没少那些给乞丐丢钱的人,和你一样,他们也是见人就丢,可是你道他们是源自真正的内心么,也许他们只是想博得路人的一声溢美之词吧,瞧那小伙,心眼多好……”
任君飞感觉到就像被剥光了衣服一样的站到他面前,感受着他鄙夷和嘲讽的眼光,顿觉羞辱无比。
“刘叔,我不是那种人!”
“你是什么人我不关心,话又说回来,你帮了我,你就是我的恩人,我这个人向来都是根直肠子,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可给你说了,如果你对翠花有什么不好的念头,最好现在给我收住,否则以后别怪我撕破了老脸!”
说了半天的废话,还不惜言语恐吓,原来都是为了防我啊!犯得着吗?
“刘叔,你那么能干,又那么有钱,花姐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不把她给认回去,这样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啦?”
任君飞不说还好,一说刘朝奉的眼皮又耷拉下来,拳头猛地往桌子上一砸,还没开口,两行老泪又落了下来。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好……”
原来刘朝奉刚进了医院,就被院长的女儿看上了,苗玉香死了,刘朝奉也没有什么想法,于是和卢昭红结了婚,优越的家境,养成了卢昭红横蛮霸道的性格,开始两人还算恩爱,可是自从知道刘朝奉与苗玉香的事后,夫妻关系便恶化起来,卢昭红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刘朝奉的过去,儿女都不能随刘朝奉的姓,想认回苗翠花刘朝奉想都不敢想了为了儿女,刘朝奉都忍了。
“刘叔,你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嗯,我哪是怕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现在我想好了,为了我的花儿,我什么都不再怕了!任君飞,我吃饱了,说好的这顿饭是你请我,我也得走了,花儿那边肯定还在等着我呢,也没有什么好感谢你的,送你句话吧,以后在单位小心点,特别是那个李怀德,你得提防他点!”
抹了抹嘴巴,刘朝奉走了。
“走啦?”王洁妮凑了过来,下巴几乎都搁到任君飞的肩膀上了,发梢刺到了任君飞的脸上,痒痒的。
“走了,怎么,舍不得啊?你又不留人家!”
“哼,我留他?来时他说今天要请客,不曾想请的是你,人走了,帐还没结呢!”
“他没跟你说啊,他请客,我埋单吗?”
“哼,败家子,这个小店早晚都要让你折腾没了!”
任君飞说着就站了起来,走了几下,感觉到大腿间火辣辣地痛,心道完了,老头子的内裤太小了,准把皮给磨破了都!
“洁妮,店里有碘酒没?”很艰难地走到柜台边,趴在柜台上问。
“没有啊,你要碘酒干嘛?”
“没干嘛?和陈局长约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走了啊?”
“走你的啊,当你是宝稀罕啊!”还没等任君飞走几步,
“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