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我们住一起,他即使偶尔不回来也会提前说给我,上周五忽然就这么凭空消失,起先我以为他出了意外,发了疯一样的找他,周二赵林艳才告诉我他出了国,叫我忘了他,永远也不要再找他”,彩凤说的满脸绝望。
“之前没有任何痕迹和征兆吗?”
“他想什么,我既看不出来更猜不到,只道一味对他好就可以,他若不说,我怎滴会知道”。
我这才明白,彩凤的稚嫩于赵林城来说是一眼既穿的透明人,而赵林城的城府于彩凤来说是看不透的隐身人。
“他的东西都收拾走了?”
“那到没有,衣柜里还有他的两套西服。”
“那你怎么知道他去了不会回来了,也许他探了亲就回来也说不定,他的东西不是没有收走吗?”他的来去也牵涉到我的处境,竟然也心存幻想起来。
“那点东西他压根就不在乎,我之所以能确定他不会回来了,是昨天下午他取走了我们两共同攒的壹佰万,那钱之前他说要给我买房的!”
“壹佰万都是你的?”这时候我居然还能有好奇心。
“大约二十万是我的,八十万是他的”。
“他就这么一并取走,没把你那二十万留下?”我很是生气。不明白这个12岁就开始用压岁钱和零花钱炒股,十六岁就炒到八百万,十八岁就已经有八千万资产的人,为何连这个可怜女人仅有的二十万也不肯放过。
她不再吭声。
“现在也没办法了,回来就好,打起精神从头再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我煮包方便面给你吃吧?加个番茄加个蛋!”我努力笑着。我猜她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这一招一直以来都是我表达爱意的方式。
果然,她挂着泪笑了起来:“还好我没有彻底搬走,一直留着这住处,就知道这是我唯一的退路。”
我难受极了,抓起她一只手握着:“你即便搬走,也随时可以搬回来,你的退路不是这住处,而是我”。
我煮了面端到她面前,可这么好吃的面竟让她发了恶心,她跑卫生间马桶里呕着。
“是不是被呛到?你这几天胃不舒服吗?”我被她的反应搞的手足无措。
她忽然又哭的不成样子。
“我怀孕了!”
我两眼一黑,一屁股坐地上了!
可怜的彩凤,在她和赵林城同居的日子里,赵林城温柔体贴,彩凤便如飞蛾扑火般爱他爱到了荼蘼。
时间就这样在煎熬中渡过。等待消息让人犹如任人宰割的羔羊,什么都做不了。
我一整天只出了一趟门,就是把浴缸里的鱼都倒护城河里了,看着鱼儿摇摆着尾巴游走,暗暗祈祷自己能如他们一般死里逃生活下来。
傍晚,黎昕来了,通知我今日碰头结果。我看他神情凝重,便知情况不妙。
“现在事情很麻烦,赵总现在虽还不能确定为携款外逃,但确实已经失联”。他没再看我,低头看着脚尖继续说着:“现在y公司内部人员分成了两派,一派继续支持赵家,一派与y公司与赵家反目,协助客户给赵家施压维权。”
我虽知其一,却没料到这其二,仿佛仙侠剧里的人,忽的被抽走了元神。
“你是哪一派?”我虚弱的问黎昕。
“我站在投资人一边,协助他们维权”,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忽的双手扶着我肩膀继续:“小静,你也必须尽快通知你的投资人,在告知他们真实情况的同时,劝慰他们尽快采取维权措施,若你此时没有动作,将来他们必定将罪责归咎在你一人身上。”
“啊?开不了口啊!你叫我如何说得出口,这种话对他们来说将是多大的打击”我连想象都如受鞭刑。
“你必须这么做,事已至此,你的客户若最后知道,必然最为愤怒,到时他们将所有愤怒指向你,就会非常被动,甚至会产生过激行为。资金链有断裂迹象是程娟最先知道的,人家先下手为强,昨天来公司围堵的全是他们三部的投资人,人家最先跟公司划清界线,后面这件事情还会持续发酵,很快陷入舆论漩涡,坏消息也会接踵而至。”
啊?原来昨天的事情竟然由我们内部人员策动,自己像个傻瓜还想去解释来着。
我看着黎昕艰难吐出几个字:“我做不到啊!”。
巨大的恐惧压迫的我喘不过气来,我知道这样的告知会招来投资人怎样的反弹。而也意味着我们将从人人艳羡的成功典范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没出息的哭了起来。
黎昕轻叹一声,揽我入怀:“小静,坚强些,我们一定能坚持过去,毕竟我们还在一起,不是吗?”
我吸着鼻涕抽噎着问:“我们……我们身败名裂了吗?”
他嘴角扯出个微笑:“大不了,我们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切从头再来”。
我把头重新埋进他暖暖的怀里,深深的吸了几口,鼻子里满满他的味道让我被抽离的元神又回来了,是的,只要有黎昕在我身边,什么都不可以不在乎。
美娜姐与赵家素来交好,我猜想她必然是继续支持赵家那一派。
送走了黎昕,我认为必须跟美娜姐沟通一番,听取她的意见。
从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从来没有不听美娜姐话的时候,一次都没有过。她也是我最信赖的人。
“美娜姐,现在怎么办?”我直奔主题。
“哼,黎昕没来通报你?”她不阴不阳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