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跪在地上听到楚昭的话,顿时失了神,昭王爷啊昭王爷,纯儿的生死都交托在你手上,她要是不担了这罪责,楚昭垮了,就当真没人能救得了她的纯儿。发髻凌乱,面容憔悴,此时的小周氏哪里还有半点诰命夫人的模样。
大周氏心上一揪,虽说她已与小周氏断了情分,可楚昭这么做是要把小周氏往死路上逼啊,谋害一品朝臣,谁能担得起这样的罪名?小周氏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况且楚皇本就护子心切,但凡对楚昭有利的,必然都不会放过。
“赵周氏,昭王所言是否属实?当真是你害了钟老大人?”楚昭是楚皇最为看好的儿子,百年之后,楚皇也想将楚朝的江山交付于他,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对楚昭的名誉有损,如若这赵周氏能拦下全部罪名,是再好不过。
小周氏跪在地上,声音已经很是嘶哑,“回皇上的话,都是臣妇的错,是臣妇鬼迷心窍,是臣妇妒恨姐姐的女儿,都是臣妇一人所为,臣妇不曾见过昭王爷,昭王对此事更是毫不知情。”她毫不犹豫地拦下了所有的罪责,并且以将楚昭和这些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毓秀没想到小周氏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做到这一步,她可知担下这一切的罪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光她会被处死,她的丈夫赵侍郎也会一并遭受牵连,为了赵纯,小周氏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她这个母亲做得也真是辛苦,其实本不必走到这一步,要不是她们母女贪心过了头,凭着钟家完全可以庇护她们一辈子,可惜这对母女……毓秀想着轻声叹了口气,偷偷望了大周氏一眼。
大周氏的神情亦是凝重。
“大胆赵周氏!”楚皇震怒,一巴掌拍在案上,“你这妒妇!你如何对得起你和亲辽国的女儿!竟为了一己私欲毒害朝廷命官,你可知你该当何罪!你太让朕失望了!来人,把着妒妇收押,交由刑部处置!”
楚皇心里却暗自舒了口气,赵周氏把全部罪名都担了去,那便与楚昭无甚关系,这样以来,他这亲王的地位也算是保住了。
楚皇年轻之时也是能做出大义灭亲的事来的,可惜进来年纪见长,楚皇在梦中常常忆起早年死在他手里的几位皇兄,被噩梦惊醒之时,既是惊恐又是悲痛,加上太子身死,他实在不想再失去其他儿子,况且楚昭的母亲,曾是楚皇最宠爱的妃子,楚昭也是他最器重的皇子。
小周氏被从殿上拖了下去,再无人帮她说话,她也未发一言,只念着,“我的纯儿……我可怜的纯儿……母亲对不起你,都是母亲无能……”毕竟楚昭答应过她,一定会将纯儿带回来,会给纯儿最好的生活。她也能放心的去了,她的纯儿,从小就被钟家的女儿处处都比下去,她一直于心有愧,要不是她太没用,纯儿不至于和亲辽国,每每想到这些,小周氏的心中就无比痛苦,如若自己身死能够弥补这一切,她自是愿意的。
“父皇。”楚昭突然双膝一弯,跪在殿上,“还请父皇替昭儿作主!”他是楚昭啊,从来都是楚昭算计别人,谁敢算计到他的头上,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楚昭想来阴险,这次是个良机,小周氏替他担罪,他就成了无辜之人,这无辜之人自然有无尽的委屈含在肚子里。
毓秀见到楚昭这一举动就知他又想耍什么诡计,此时魏渊与清平皆闻讯而来,候在殿中,只是魏渊与清平站在一处,毓秀干脆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中也不烦闷,静观楚昭葫芦里卖的什么腰。
楚皇眉头一皱,道,“昭儿,你且说。”
“父皇!儿臣忠心为国,怎么会做出谋害朝廷忠臣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楚昭转过头瞪着钟家人,“钟大人,本王从来不曾为难过你,为何你们钟家却不肯放过本王,到底本王何处不让你们满意,你们竟想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来对付本王!若是传出去,本王可还有名声可言?”
钟平本就不善言辞,被楚昭这样一连串地劈头盖脸问下来,更是招架不住,“这……那……这……”半天也没回出一个字来,而殿内的气氛,俨然不是毓秀能开口的地方,毓秀噤了声,只看楚昭如何把这场戏演下去,怎么,难不成还想反咬一口?
楚皇竟觉得儿子说得话有些道理,面色严厉地盯着钟平道,“钟爱卿,昭王他的为人朝野上下是有目共睹,你们钟家如此行事,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些?此事全为赵周氏一人所为,你们将着顶帽子扣在昭王头上,是何居心?”
楚昭暗自得意,这下钟家是被自己摆了一道。
毓秀想开口辩解,却被父亲钟平拦在前头,钟平迂腐古板,“回皇上的话,都是臣的错,请皇上责罚!”钟平只担心楚皇怪罪下来,连忙下跪领罚,哪里还容得毓秀开口,本来钟平也不想招惹昭王,昭王是皇子,将来是要做君主的人,他们钟家是臣子,自古臣不逆君,就不该听了父亲和毓秀的话来这大殿之上与楚昭对质!
“那你倒是说说你们钟家何错之有?”楚皇道。
钟平又答不上来,他确实不知道钟家哪里有错,可在皇家面前,凡事君王心有不满,那一定是他们做臣子的不够尽责。“回皇上,臣,臣教女无方,冲撞皇上,冲撞了昭王殿下!”四十出头的男人与楚昭一同跪在那里,毓秀见着竟觉得有些可笑,甚至包括大周氏,都看不懂自己的夫君为何如此。
“父皇……”楚昭突然开口,“儿臣不怪钟大人!定是儿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