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c市公安人员,姜沅君和外婆坐在沙发上相对发愁。良久外婆才颤巍巍地道:“沅沅,公安局的人说你那和那个叫阿昌的卷走了八百多万,那要是抓住了,会不会枪毙啊。”
姜沅君茫然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萌萌在法院上班,她应该清楚吧,不然我打电话问问她?”
外婆急道:“不要,这样的丑事说出去太丢人了!”
姜沅君苦笑着摇头:“外婆,这样的事情哪里瞒得住,兴许这会儿,我妈那美容养生会所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外婆捶胸大哭:“作孽呀,这个艳秋,你说她一个女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这下好了,组织非法集资本就犯法了,她还拿着钱跑了,哦,老姜家怎么养出这么个辱没祖宗的东西!”
姜沅君按着一阵阵涨疼的头,也觉得不可思议。姜艳秋一心过上奢华的生活,对金钱的执著的确远胜于常人,但她胆子没有那么大,脑子也没有那么活泛。组织非法集资这种事,照说不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更遑论携款潜逃欲图出境了。
而且姜艳秋已然年过半百,出境后人地生疏举目无亲的,她就算带着那么多钱出去,生活也不见得能幸福吧。那个与姜艳秋一道潜逃的阿昌,据公安的人说应该是她的小情人,可是才三十几岁,他出境后能保证不抛弃姜艳秋?姜艳秋除非脑子进水,才会走这条路。姜沅君晕头晕脑地想了许久没想明白姜艳秋为什么要那么做。
都怪自己,因为厌恶姜艳秋,对她的事情丝毫也不过问,姜艳秋当初在市开分店之后更是长期在那边,母女两个一两个月不照面是常事。姜艳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参与非法集资的,自己一无所知。如果早早发现苗头,劝她悬崖勒马,事情兴许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姜沅君正后悔怨恨着,手机响了,是林达打来的。
“沅沅,刚才一个自称是c市公安局的人打电话给我,询问你妈的事情,我才知道你妈竟然,她竟然……”林达说到这里卡住了,不知道是不想吓到姜沅君还是羞于启齿。
姜沅君打断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刚才c市公安局的人已经到家里问过了。他们之所以会给您打电话了解情况,大概是查了我妈的通话记录吧。”
林达长叹道:“已经到家里了解情况了,他们都问了些什么?”
姜沅君苦笑:“能问什么,无非是问我们知不知道我妈这会儿在哪里,有没有和家里联系过。若有联系,便劝她主动投案自首。让我们一旦知晓她的行踪,赶紧报告。我估计他们跟您大概也说了类似的话吧。”
林达道:“是啊。我一开始听他提起你妈的名字,还疑心有人是不是知道了一些我和你妈过去的事,打着公安的名号来套我的话,所以我就说之所以和你妈通话较频繁,是因为大家当年是同学,这次又因为我的事连累了你不好意思,一再赔罪道歉来着。”
姜沅君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这节骨眼上您和我妈的事情千万不要透露出去,我妈犯了那么大的事,您稀里糊涂地牵扯进来,影响太坏了。”
林达苦笑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真要牵扯了又如何呢?只是我在这位置上坐着,对你总归是有好处的。只是听公安的人说,这次和你妈一起潜逃的还有个男的,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你妈怎么会那么相信他。”
林达这摆明是起疑心了,然而姜沅君眼下焦头烂额地,实在是没精力安慰这位受了情伤的痴情生父,只能含糊道:“这个就不清楚了,想来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跑路自然是结伴同行了。”
林达郁闷道:“不说这个了,沅沅你妈跑路这事,她那店子里的员工这会儿肯定知道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去收拾这个烂摊子,但你最好是赶紧去店铺守着,防止财务人员做手脚防止员工带走店子里的东西。我不好直接出面帮你,可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家,独自面对那些员工可能要吃亏,还是叫上你舅舅舅妈吧。”
姜沅君一愣,她就顾着震惊担忧,根本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店里东西什么的拿走也就罢了,反正她从来就没想过从姜艳秋那美容养生会所捞什么好处。问题是那两个店子的铺面租金有没有拖欠,员工的工资结算,给供货商家的尾款支付等等,说起来都要钱的。店铺的账上有没有钱,有的话究竟能不能应付支出。人心叵测,这时候确实不能保证财务人员不会浑水摸鱼,她也确实该立即过去坐镇。
姜沅君想到这里,头越加疼了。她想自己这辈子怎么这么倒霉,遇上姜艳秋这个害人精妈,害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如今更是闯下大祸跑路了,却留下这烂摊子要自己收拾。
姜沅君想,自己一毕业就在学校教书,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也不是那种牙尖嘴利的,课堂上面对几十号学生能侃侃而谈丝毫不怯场,可要面对一堆叽叽喳喳讨薪的女人却不见得能应付得了。舅舅舅妈每天忙死,自己还要用这样的糟心事去麻烦他们,想起来就羞愧!
还有,本市的店铺自己可以马上过去,可c市那边的铺子要怎么办。姜沅君心头乱麻一般,想得一个头两个大。
那边林达许久没听到她说话,知道她在害怕,忙道:“沅沅,你只管去不要怕,万一铺子里的结余不够支付所有费用,你就告诉我。这么多年,我手里还是有些存款的。这笔钱本来是打算等你出嫁了给你做嫁妆用的,要是有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