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的鼻涕虫刚还在视野里消失不久,就有三两只蝴蝶扑扇着翅膀,绕飞植隙,从头顶飞过。蝴蝶的花纹五彩斑斓,甚是好看,但等这几只飞虫靠飞到眼前,我们才发现了异常。异常,和鼻涕虫一样,还是出现在蝴蝶的个头上。
因为那两三只在树荫下嬉戏的蝴蝶,大部分都跟平日所见的蝴蝶长得一样,唯一的区别是,那玩意儿的翅膀,跟巴掌差不多大,甚至大过巴掌!挥翅带风的翅膀,把四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见到了那缤纷绚丽的薄翅,还以为是麻雀在耳边飞呢。
五彩斑斓的巨大翅膀,在耳边迅速飞过,还没正经的瞧好那蝴蝶一眼,它们就攀升高度,飞越过枝叶,再也看不见。
蝴蝶路过之后,我们便就地休息了一阵。
天坑里的这窝丛林,“新陈代谢”很快。顺着岩壁没走多久,脚下的泥悄然变换为了堆叠的腐烂树叶。树叶厚厚几层,有如积雪一般,盖在丛林的土地之上,不知道厚盖了多少面积的土地。一脚下去,软塌塌的一片,腐叶间不时会挤出浓黑的积液。不知那是地面的泥水,还是动物腐烂后的尸水。
据说这种腐叶堆杂、死尸残留的地儿,通常会憋发惹人生疾的“瘴气”出来。不过这林子里的视线清晰,空气清新,没瘴气的影子出现。
在休息的时候,我屁股刚一坐下,就觉身下的腐烂叶子一阵扭动,惊得我立即站了起来。回身一看,堆积的腐叶竟上浮下移的扭动着,那下头像是有什么玩意儿在游动。
果不其然,腐叶乱动的声响中,四五条黑黄相间的游蛇,从腐叶堆下钻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几条游蛇,成功弹扯到了咱们的神经。
几条身子油亮的小蛇游动着身子,动作迅速的四散而开。五个人惊炸的从地上弹起,准备避蛇而站。这种黄黑花纹的蛇虽是头一次见,但我明白,颜色鲜艳的游蛇,都是不好惹的主。
打死我也不会想到,这黑腐的叶子堆下,竟他娘的是一个蛇窝。刚才那一屁股要是坐实了,几张毒口咬来我估计够呛。这些吃肉的毒蛇,什么时候喜欢往叶子堆里钻了?
可身体刚还退出三五步,我就发现了什么不对,因为从腐叶堆下四散而出的几条蛇,爬行的姿态有些奇怪。
定睛一瞧,那鲜艳的“蛇身”两侧,竟长着明显的细脚。细脚有千百只,千百只脚一齐而动,就如蜈蚣虫在爬行那般。再一看,那黄黑相间的细长玩意儿哪里是蛇,而是个头奇大的节肢动物!
光是说“节肢动物是”四字,想必大家对其样貌并不清晰。我打个比方,“千足虫”想必大家都见过,就是细长细长,跟蜈蚣长得差不多的那种虫子。在潮湿的角落经常能看到。
而在我们脚下逃窜的这几条仿若游蛇的玩意儿,大概就是千足虫的放大版。它们有个二三十厘米长,两根手指那么粗,所以一眼看下去,就像是慌忙游窜的小毒蛇。
大虫子的千百根细脚一齐而动,腐叶堆上回馈出细邃细邃的声响,让人心里发毛。好在这些虫子天生胆小,更不提什么攻击性。五个人起身腾路后,它们就很快就钻进腐叶堆里溜走了。
大虫子虽然怕人,但我们也吓得不轻。五人慌忙退步,躲避那油亮的虫身,恨不得双脚飞离地面。
毕竟这些普通的虫子变大了个头之后,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恶心之余,更会有厌恶、排斥,甚至说恐惧的情绪。我的意思是,你不想去惹这些令人发毛的低等动物,更不想它来惹你,你只想离它远远的。
我不是自然专家,搞不懂这天坑里的生物,为啥会长出那么大的个头。但接二连三的异样,让我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囚笼似的天坑,很不正常。我开始意识到,一定程度上“与世隔绝”的天坑里,不仅花花草草带着奇异,并且这里头的生物,必定也个个奇特,甚至超出我的认知范围。
记得之前我打过一个比喻,说是这口天坑如果是由人挖出来的话,那我们五个就好比掉进坑里的蝼蚁,想逃脱这里简直是异想天开。但见识了天坑里的蹊跷之后,我忽然发觉这个比喻有些歪打正着。
两者之间,谁大谁小都是相对而言的,地球在宇宙中可能只算一粒石子,而地球上的一颗沙粒上,也会繁衍着生命。进到这个天坑之后,所遇见的草木、昆虫都比往常的大,这简直太过于魔幻,太不可思议。和它们一比较,我们这五个人,仿佛被什么力量缩小了尺寸。
也许,这个天坑汇聚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所以脚下的土壤营养无比,生出的植物长得奇高。接着在生物链条的作用下,吃植物的生物便个头奇大。我想到了这一可能性。
假如我不幸猜中,那我们遇见的,恐怕还只是开胃小菜——如果平日里那些一脚踩下便尸骨无存的小虫子,都能长那么大的个头,那这天坑里的其他动物,诸如豺狼,诸如虎豹,那又该长到多大?
除此以外,更有之前“蛇人”那样的超越认知外的生物存在。
如此一想,我开始对这静悄悄的天坑,有了一股因恐惧而生的敬畏感。
但不论怎么说,快些逃离天坑,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退一万步讲,手中握的是冲锋枪,即便这天坑里有什么吃人恶魔,也他娘的拦不住我。
继续绕着天坑边缘地带,队伍平安无事的走了半个多小时。布谷鸟叫荡漾在天坑的上空,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