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样下去,很快就大势已去,但是我不甘心。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可以这样再败下去?
身体里无数的灵魂在呐喊,在嘶吼,在唤醒沉睡已久的灵魂。
被困住的手一点点从绳子下伸出去,抓到绳结的时候却被热感燎的立刻又退了回来,整只手掌都冒着黑色的烟,而且从那些破了的伤口出,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抽空。
身上的力气还在不断减弱,我看到无数人围着我,围在我家,刀光剑影,血流四溅,一个个倒下去的身影,一个个飘走的不甘的灵魂。
远处有几个人在笑,他们的脸扭曲着,指着在血迫里的我们,不断的说些什么。
牙齿咬碎的声音,胸中的怒气冲破一切,喷薄而出,直扑那几个人而去。
手臂成剑,把他们的头劈成两半,巨大的血柱染红了此时的一切。
而我也用掉了最后一丝力气,慢慢倒下去的时候,看到何平,何东,还有紫石山的老和尚。
他们的脸是土灰色,一个个看着我,像看一头猛兽。
我想爬起来,但身体像被无数的针扎成了筛子,那些漏空的地方已经把抽空了所有元气,除了一个皮壳,我再没有一丝力气。
没有看到石诚,我知道自己要死了,非常想看一眼他,但是这些围着我的脸里,没有一个是他。
他去哪里了呢?是早已经死了吗?他说了跟我有生生世世的约定,那是不是我现在也死了,我们就能很快再见面?
我不知道,但无论他此时怎样,我却已经再也站不起来。
倒下去的身子轻的像风,没有任何重量,也感觉不到疼痛,眼里的一切都成了空白,什么也看不到了,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围绕在耳边,但是杂乱的根本分不清到底说些什么?
时间漫长且幽暗,感觉自己走在一条长长的通道里,仍然分辩不清周围的东西,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习惯,还是前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所以脚在不停的往前走,而且越来越快。
我以为很快就能看到什么,但是那条路好像有无限长,我走的很累,却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眼前出现红色的时候,恍惚又回到了地府的彼岸花前,但是那些红却并不是花,而是成片成片的血。
开在地上,像花一样,每一朵花的中间都是一个死了的人,那些穿着不同衣服的人如同花蕊,点缀着红色的花朵。
“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问我。
抬头就看到那个穿着花朵衣服的女人。
她此时站在那群人的中间,如果不细看,根本分辨不出她与那些已经没有生命的人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一开始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她。
她也站着没动,说完这句话后,就再没哼声,安然地站着,脸上带着一丝笑。
“你是谁?”我问她。
她把一只手伸出来,空空的手上突然就多出一本书。
我没看就知道那本书是什么,但此时却想不到里面的一点内容,只能茫然地看着她。
“我是给你引路的人,跟我走吧。”
说着话嘴里已经开始念动经文,一开始我根本听不清她念的是什么,到我慢慢听到里面的字句时,早已经走过那片死人区,身边飘着层层叠叠的雾,所有的一切都看不到了,只有那个女人一步步往前走。
她的速度不快,我跟着的时候自己一点意识也没有,感觉不到是在走路,好像一直站着没动,只是身边的白雾好像在向后流动。
眼前出现树林的时候,那个女人离我越来越远,我想追上她,但是身体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心里着急,却不能往前多迈一步。
“醒了。”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我努力往他们看去,是一张冷的像冰山似的脸。
何平。
顺着他的脸往四周看,小红怪医都在,但没有石诚。
我感觉自己像睡了一觉,而且应该是做了很累的梦,周身都是酸疼的,想爬起来的时候,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小红扶着我说:“太太,你躺着别动,要休息几天才能起来的。”
我问她:“我怎么了?”
她把头转过去看另外两个人,怪医没有说话,何平冷言冷语地说:“你中邪了,刚刚好过来。”
我努力消化着他的话,其实对于去桃园墓室的一切都清楚的很,那个被阴灵叫做秋将军的人一定也是附在我身上的,而那个时段就是他控制了我的全部。
“石诚呢?”我问。
何平说:“也受伤了,正在修养。”
我看着他问:“我能去看看他吗?”
他们三人又互看一眼,还是何平开口说:“你还是先把自己养好,再去看他吧。”
知道跟他们说什么也没用,所以就又问一句:“他伤的重吗?”
何平点头,然后示意小红拿药给我喝。
那药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里面一股很重的烧纸味,我喝下去的时候差点直接吐出来,何平却一把捂住我的嘴,硬是逼着我咽回去。
刚一把东西吞下去,顿时肚子里像被点燃,从喉咙到四肢都烧的难受,我感觉自己像被人用竹签串起来烧的羊肉。
“你们给我喝的什么?”我瞪着眼问何平。
他的脸还是很冷,看着我的眼睛也冷的像冰:“你身上的邪气并没有散尽,如果不这样,很快就会再复发,到时候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我无心听他再说,觉得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