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便知,这颗人头已经开始腐败。因为带着遮阳帽和宽大墨镜,脸上又涂了厚厚的一层隔离霜,所以没那么容易被人察觉到。
如果不是刚才那个民警将假人抬起,我也不会想象到是这么个结果。
太阳的光仍旧炽热,死亡气息遭到阳光的暴晒,溅了满地的荒诞气氛。
拉起警戒线,驱散围观群众。
为了不制造恐慌我们将人头封存,连同假人一起带回所里。
回去以后刚好遇到张汉,他就问我手里面拎着的是什么东西这么臭,不会是榴莲吧,还说这么大个的榴莲他还是头一回见。小梅便把装着女人头的黑塑料袋丢到张汉手上,让他好好瞧瞧,刚好看完帮忙送到解剖室去。
张汉捧起人头闻了闻,然后问我们不会是人脑瓜子吧。
“捧住了,别破坏尸表痕迹。”
小梅故意叮嘱,也吓唬他。然后张汉就捧着这颗人头,紧追不舍地跟在我和小梅屁股后面,问我们到底是咋回事,怎么就带了一颗脑瓜子回来的,人的身子呢?我举了举抗在肩上的假人,告诉张汉,这就是他要找到身子。
“开啥玩笑,这不是硅胶娃娃么?”
“你是老司机啊,这玩意你也知道。”我打趣道。
“别打岔行吗,到底是咋回事,我这脑瓜子有点不够使唤的了。”张汉紧紧追问,小梅便事情从头到尾讲给张汉听。听到以后张汉也是浑身一紧,觉得毛骨悚然。
这玩意儿在街上坐了一天没被人发现?细想想也真够恐怖的了。
回到解剖室,将硅胶娃娃平放在解剖台上,如果不仔细看和真人真的没啥区别。
“你们把这玩意放上面干啥!”
张汉小心翼翼把人头放到托盘里,然后走到我和小梅面前说。
“痕迹。”
我和小梅在旁边坐下,望向张汉。他会意地一笑,然后从一柜子里取出专业的痕检工具,对解剖台上的硅胶娃娃的表面进行指纹、血液以及其他痕迹检查。发现了拇指指纹一枚,并且在硅胶娃娃的假yīn_dào里发现了遗留的jīng_yè。
“我去,这够变态的了。”
把死者和硅胶娃娃缝合在一起然后实施qiáng_jiān,确实是够变态的。
“上面的指纹极大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我将托盘中的人头取出,和硅胶娃娃对其,然后用手掩住脖子上的断痕,“如果这样挡着你真看不出这是一个死人,就好像是睡着了似的。”
“有点瘆得慌!”张汉打了个冷颤。
“这不是刘玲的头吧?”
小梅疑问,于是我更加仔细地看向这颗死人头,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高中生。
不过头部断裂也是用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切断的,这一点和死者刘玲倒是有一些吻合。
“头不是刘玲的,但凶手可能是同一个。”
随后我用剃刀剃掉死者头顶创口周围的头发,发现后脑前脑各有一处头皮条状挫裂创,创缘不齐,创周无明显挫伤带,皮下有较硬的颅骨衬垫,确定是由一次性猛烈击打造成的钝器伤。
而此类条状钝器伤有可能是质地较硬的棍棒造成,如铁棍。
“如果没推断错的话,应该会出现网膜下腔脑部出血,锯开!”
打开脑部完整取出脑组织,在脑左下位发现大面积蜘蛛网状出血面,血色深黑,半凝固状。
“这应该就是死因。”
忽然之间觉得这不会是一个简单的案子,更像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刚做完尸检,张汉走了过来,将两张指纹膜递给我看,“相似度很高,可能属于同一个人,不过指纹的质量很差,我也不能完全肯定。”
“这张是在哪发现的?”
我问。
我知道其中一张是在硅胶娃娃上采集到的,但另一张我却不知道是哪找到的。
张汉回答说是在温泉洗浴后面的出租屋里。
闻言一惊。
也就是说租房的男人有一定可能就是这起案件中的凶手。
三起案子突然之间连成一串,这似乎是一个不妙的开端。我脑子里也立马闪过一些血淋淋的词汇,非法拘禁,强jiān_shā人。
在回到无名女尸(墙缝里死去的女孩)身上,种种线索和疑点在这一刻汇聚到了一起,女孩钻进墙缝是一种走投无路的表现,她被非法拘禁,自救求生,但结果还是死了。
如果那个租房的男人真是凶手的话……
“彭德海!”我大声说出这个名字,“找到这个房东,看看租她房子的男人是不是也是这个名字!”
最重要的就是,房东一定见过这个男人的脸。
取出也小块破损组织蜡化检材封存,又对皮下血液采样,而后便将其它组织归还进行填缝。最后我们也只能再次将这颗人头移交到殡仪馆进行封存,虽然很不方便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余下的时间我们联系到了之前的房东大妈,当得知租自己房子的男租客很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时,房东大妈一时之间也是吓得不轻。这种事换做是谁都会后怕。然后我们就用安慰大妈说,一切还都只是猜测,叫她不过过分担心。
她这才平静了不少。
“您还有他的复印件吗?”张汉问她。
她连说了三声有,并很快将复印件找出了出来。一看不免一惊,黑乎乎的身份证复印件上印着“彭德海”三个字,一九七七年生人。
“您对这个人还有印象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