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亥年注定了是多事之秋,时为太子的宇文泓发起了靖难之战,而国师明阳真人祭天大告天下遣责废太子的行径,连发十八道诏书让周思成回京勤王,周思成却置疑圣旨真假,并提出镇守边关恕不回朝。
胡国军队也选在华国动乱之际,由三皇子呼延赞亲自领兵攻打幽云之地,华国内有动乱外有强敌,一时间人心惶惶,由北往南逃难之人渐多。
国师明阳真人连连在近京州郡调兵遣将进行布署,皇宫的戒备前所未有的森严,而皇帝宇文泰已经卧病在床多时,身体半边已经瘫痪了。
被禁足在凤仪宫的柳皇后,知道老父与明阳真人有所勾结,没少反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她越来越看不明白,这日,她道:“爹,太子的兵队势如破竹,已经攻陷了紫云县旁的城池,打到帝京不是不可能的,依女儿看,国师必败无疑,还是趁此机会与太子和解,这样一旦太子还朝,我们柳家还有一条退路。”
柳心眉在一旁抹泪道:“爷爷,您就听心眉一句,太子他始终是孙女的夫君,难道您准备让孙女成为寡妇吗?”自从被赶出东宫后,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柳晋安的脸色日益深沉,宇文泓现在囤兵在外,几次要调周思成回京也不妥,胡国的大军被拦在幽云一代竟不能踏足华国,而他派去氓山那儿的人近段时日也也没有再与他联络,一切都凶多吉少,朝抱怨的柳皇后道:“你尽量前往华龙宫,让皇上能多活些日子。”
他也该多想想,看清楚局势的发展,尽量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思及此,柳晋安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对未来的路竟是看得透彻了一些,双拳暗暗握紧,他,当了华国几十的宰相,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击败的。
柳皇后点点头,“我焉能不去?皇上一日不死,我还是国母,但是现在宫里的一切都掌握在明阳真人的手上。现在已经是隆冬了,就连我这凤仪宫也是缺衣少物的,皇上那儿估计也不比我这儿好,明阳真人大力地裁减了后宫的开支以补军用。”享受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她现在过得连普通老百姓也不如,样样捉襟见肘,心中的那口怨气始终闷在心里,这让她看起来老了不少。
凤仪宫里柳家父女都各有各的烦恼,白雪茫茫的隆冬季节里,一切都变得茫然起来,而人心却是浮躁不安的。
苏州城里的荀真拢了拢身上的厚衣,现在已近年关,看着手中宇文泓在前方写给她的信,信里有提到最近的战况,以及他对她的思念。
一封信她反反复复地看了无数遍,就连信纸的边角都有几分破碎,看了眼窗外南国寒冬时特有的郁郁葱葱,对远方的爱郎竟是挂念得很。
“表姐可在屋里?”
荀真听到声音,忙将信收好在怀中,转身出去看到是一众表姐妹,与她的年纪相仿,“大家小声一点,外婆刚睡。”
因为前方战事吃紧,宇文泓这次不许她跟去,让她留在苏州,毕竟这里安全,她这次也没有忤他的意,乖乖地呆在苏州。
“因为知道表姐的绣功了得,我们姐妹特来请教,还望表姐不要吝于赐教?”表妹之一道。
荀真笑着道:“了得算不上,略通皮毛,大家有疑问互相砌磋而已。”
“表姐太谦了,谁不知道你可是天下第一绣娘,宫里偶尔流落在民间由你所创的双面绣都是价值连城……”
“表姐什么时候也给我们绣上一幅,让我们也显摆显摆……”
荀真对于她们的恭维只是笑了笑,屋子里燃着炭,竟是一片暖融融,近段时间她的日子就是这样一成不变地过下去,一两个时辰后,舅母们也会前会嘘寒问暖,竟是想要弥补那断失了多年的亲情一般。
但是一直忙碌惯了的她一时之间过得这样悠闲确有几分不适应,趁着舅母们过来,道:“我前两天出门去,因前方有战事,北方有不少人南下,无家可归也甚是可怜,不如我们组织一个粥棚给他们一碗米粥喝,助他们度过这个隆冬,倒也是美事一桩。”
陈家大儿媳妇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顿了顿,眉尖轻皱,“只是现在战况吃紧,只怕富户们不肯多出银子买粮食,现在粮食已经越来越贵了,我们家这个月的开销增加了不少。”
荀真对这些个事倒也知之甚清,起身道:“各位舅母在苏州生活多时,这里的贵夫人都与你们有交情,动员一下她们应该不难。至于粮食倒不用担忧,魏家与我有几分交情,他们已经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从水路加紧调粮食,这样可以保证南方各州郡所需,所以无须囤粮。这样好了,我出白银一千两,如何?”
陈家几房媳妇都看到荀真如此大方,讨论得更加热切,各抒己见,就连几位正在刺绣的表姐妹们也不甘于人后,纷纷说要加入其中。
荀真在一旁饮茶看着她们渐渐讨论出一个章程来,脸上的笑意不曾减少分毫,这是在后方的她能为他所做的事情,在出京之前他就已吩咐魏纶一定要调派好粮食,现在正好借此机会高调地表示华国的安定。
只要苏州一带头,接到宇文泓圣旨的各州郡长官也不能坐视不理,因此战争虽在继续,但后方却是异常的安定。
荀真的身影在隆冬时节竟是不停地穿梭在各大粥棚当中,苏州的父母官欣喜地嘉奖了陈家及一些富户,而荀真毕竟不好出面领功,不过由于她亲自坐镇在苏州,所以这儿起的带头作用很快波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