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不敢怠慢,连忙收拾碎片,又为聂无双穿上狐裘披风,聂无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冷声道:“去拿最好的那一件!”她说着为自己头上多簪上了几只精致的金步摇。如今她为嫔,原本只能簪两支,但是如今她盛宠在身,自然可以多簪几只,也无人敢说什么。
聂无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冷冷地为自己纤纤如玉的手指上套上金护甲,明晃晃的、长长的护甲犹如她多出来的利器,华贵得令人生畏。
她打扮妥当,夏兰看了在一旁惊呼:“娘娘今日太……”
“太什么?”聂无双似笑非笑地问。
“奴婢说不出来……总之很美!”夏兰结结巴巴地说。
聂无双看着自己满头珠翠,冷笑一声,她这个样子不但是美,还要美得让人觉得贵气难挡。
她打扮妥当,吩咐宫人提了各色礼物,乘上了宫人准备好的车架慢慢出了“永华殿”一路向宫门而去。
到了宫门,她从怀中掏出皇上赠她的御令,侍卫纷纷跪地恭送,这才真正出了皇宫。
夏兰疑惑:“娘娘要去哪里?”聂无双几乎很少出宫,更不用提私自出宫。如今她擅用皇上赐给的御令金牌,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
聂无双闭目养神,今日她特地做了个凤尾妆,一层淡淡的嫣红从眼角挑起,令她本来就十分妩媚的眼,越发魅惑难挡。
她不吭声,许久才道:“本宫去看望自己的哥哥,过年过节,看哥哥有什么年货未准备。”
夏兰听出她语气中的淡淡不悦,遂不敢吭声。聂无双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探望哥哥的样子。
聂无双出了皇宫,命赶车的宫人与侍卫换上常服,这才继续赶路。拐过了几道弯,眼前陡然热闹起来。聂无双的车架夹杂街道中,几乎是步步艰难。
夏兰掀开车帘一角,不由皱眉:“娘娘,路上不好走。现在快过年了,京城四周的城县都进京买年货了,娘娘,要不然我们等年后再出来?”
聂无双皱了皱画得精致的秀眉,沉声道:“让侍卫开道!”她在车中听着外面的声浪,自然知道夏兰所说的是实情,但是她的事也耽误不得。夏兰无奈,只能吩咐侍卫在前面开道。车架重新动了起来,但是依然走得十分缓慢。因为侍卫的推搡,许多被挤在一旁的百姓纷纷叫骂起来。
应国的方言俗语十分繁杂,比官话难听,但是叫骂起来又响亮又有韵味。聂无双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一笑,对夏兰耳语几句。
夏兰站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袋:“各位乡亲父老,我家夫人要赶在今日回娘家探望生病的老父亲,所以各位行方便,让一让,这是我家夫人给各位的过年的银子。”
她说着,把银子往路两旁一丢,众人一看白花花的银子丢在了路边,一窝蜂地去捡,顿时车驾前空了一大片,赶车的宫人连忙挥起鞭子,让马儿离开这里。
车架一路走,一路丢银子,百姓们从未见过如此大方的人,都纷纷跟在车驾后面。
夏兰丢完银子,挥了挥手中空空如也的银袋子,这才转入车厢中。百姓见再无银子可拿,又一窝蜂地散了。捡到银子的自然是十分高兴,迟来一步的人自然是沮丧万分。
在一旁的茶楼二楼,一双冰冷的眸子紧盯着那辆远去的车驾。
“主上……”有一位劲装大汉走来,他身高八尺多,嘴阔鼻子高挺,一看就不是齐国人。
那双冰冷的眼眸把视线从窗外收回,冷冷地问:“看出那撒银子的是谁家的车子?”
那大汉摊开手掌,一枚小小的碎银躺在他手心:“好像是宫里的银子,被切分成了碎银子。”
“宫里的?”那冷眸的主人慢慢回过头,一张五官犀利,俊魅阴鹜的面容呈现在眼前。
他五官深邃,皮肤白皙如雪,鼻梁挺直,略略弯起,是典型的鹰钩鼻。犀利俊美的五官,配着薄薄紧抿的嘴唇,他的面相一看令人望而生畏,看久了心中会奇异升起一种油然的膜拜之感。
“是的,应该是私自出宫的宫妃,刚才属下看了那赶车的人,像是太监。”那大汉为了不招人耳目,只能坐下来禀报道。
“宫妃?太监?”冷眸的主人薄唇边扯出冷笑:“有趣,随本公子去看看。”
“皇……”那大汉有些着急,几乎要脱口而出。他转头看了忠心的属下一眼:“反正我们要打听的消息还没打听到,这几天也无聊得紧。”
“是,主上!”大汉无奈答应。
他看着那摇摇晃晃穿街过巷的马车,勾起一抹邪魅森冷的笑意:“我耶律图还从未见过这样张狂的女子。当街撒银子,呵呵……有趣,有趣!”
他说完,鬼魅一般下了茶楼。他身边的大汉也不得不紧跟下楼。
……
聂无双歪在车厢中,不由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身上的狐裘问道:“快到了么?”
“快到了聂将军暂时住的地方了。”夏兰问了问赶车的宫人,回答道。
聂无双扶了扶头,头上的朱钗太多,压得头疼,真不知道皇后每天戴着那么沉重的凤冠是怎么做到十几年如一日的。
“娘娘,真的要进去吗?”夏兰怯怯地问:“万一皇上责怪的话。”
聂无双横了她一眼:“他赐我御令金牌,难道就是只是让本宫看着玩的?他亲口说了,本宫可以出宫去。”
夏兰欲言又止,但是知道聂无双今日一定不会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