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夫人吓得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接口。萧凤溟扶起聂无双,看着她红肿还未完全消退的脚踝,微微恼火:“你怎么不去床上躺着,万一脚又伤了该怎么办?”
聂无双摇头:“臣妾不碍事的。”
正在此时,淑妃与云妃听到声响匆匆出来。云妃看见自己的母亲跪在地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再看看萧凤溟亲自扶聂无双起身,更是气得心口起伏。
“母亲,你怎么跪在地上!”云妃语气生硬地问道,连忙上前去扶。淑妃在一旁诧异道:“聂美人你怎么还在外面?你不是要过来看望云妃的吗?”
宁国夫人支支吾吾地说了经过。最后只说:“不过是一场误会。”聂无双虽然想要进阁中来并不妥当,但是她骂人在后,又推搡她跌倒,更是不对。
聂无双苦笑地回头:“臣妾告退了。”聂无双说完,微微一福身,由茗秋与夏兰扶着往回走。
“等等!”云妃忽然开口,声音冰冷,带着誓不罢休的意味:“聂美人还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就能这样轻易地走了?”
聂无双在心中冷冷一笑,回头对上萧凤溟,充满无奈地叹道:“皇上……”
萧凤溟剑眉一皱,带着不悦:“芙儿,够了。你还想怎么样?刚才不过是一场误会。”
云妃见萧凤溟居然为聂无双辩解,不由气得眼眶都红了:“皇上,分明是她的错,皇上怎么能偏袒她呢!”
萧凤溟深深皱起眉头:“朕亲眼看见,难道你还不相信?朕既然说了只是误会就是误会,难道你还想要怎么样一个结果?”
云妃一听,更是哇地一声哭出来:“皇上居然为了这么一个贱|人对臣妾这么凶……”
萧凤溟脸色陡然变色,他最听不得的就是“贱人”两字,那是曾经一位权势滔天的女人对他母|亲的最深重的侮辱。云妃在他面前向来温柔有加,偶尔施一点小性子亦是无伤大雅,没想到今日却亲耳听见她口出恶言。
聂无双在一旁摆弄衣袖,低头不语。
萧凤溟忽地握了她的手,冷冷笑道:“她不是贱|人,她是朕的女人。”
云妃一怔,想要哭却是不敢再哭。她看着萧凤溟阴沉的脸色,忽然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一件愚蠢之极的事。
聂无双复又跪下,急切地劝道:“皇上息怒,云妃只不过是心急母亲,所以才会如此口不择言,皇上万万不可当真。”
一旁的淑妃也醒悟过来,连忙跪下道:“皇上息怒,云妃如今刚刚怀孕,脾气是急躁了一点,并非本意,请皇上恕罪!”
萧凤溟看了面前脸色煞白的云妃,拂袖扶了聂无双冷声道:“有了龙嗣就能如此恃宠而骄吗?看来皇后先前对你的训诫也并非不对。你是该好好学学女诫,学学什么才是真正的妇德!”
他说完扶了聂无双往回走去。云妃怔怔看着萧凤溟远去的身影,不由呆了。
……
聂无双看着身旁的萧凤溟的侧脸,龙撵中,萧凤溟眉宇间的怒气依然不平。聂无双心中忽地涌起一种畅快。小小的一番计策就能引得云妃大乱阵脚,露出真面目。那她盛宠三年又是怎么来的?聂无双心中暗暗怀疑。
聂无双试探问道:“皇上还在生气?”
萧凤溟揉了揉紧绷的眉心,叹道:“是不是朕对她的宠爱太过了,所以让她迷失了本心?”
聂无双心中一沉,美眸中的神采一黯:只有对抱有希望的人身上,才有失望。在萧凤溟的心中,他依然对云妃抱有希望,所以他现在才会这样失望。换句话说,也许萧凤溟是真心喜欢云妃,即使他知道她任性,娇气,小心眼,甚至清高得可笑。
可是也许只有这样一个在整个后宫看起来并不适合当宠妃的女人,才真正能令深沉从容的他敞开心防。
聂无双怏怏地回答:“臣妾不知,不敢妄自猜测。”
萧凤溟察觉到她的不高兴,收了面上的恼火,温柔一笑:“你在不高兴?”
“臣妾不敢。”聂无双勉强笑道:“臣妾自知比不上云妃娘娘,自然不会生气。”
萧凤溟自然知道她口不对心,笑了笑:“朕知道你受委屈,你的位份是低了点,从今日起,升为婕妤,‘永华殿’中一并事务,杨直都直接向你禀告由你定夺,不必再请示尚宫都监。怎么样?”
他问,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俊朗的眉眼一如往昔带着宠溺,明黄龙袍上的五爪金龙明晃晃刺着她的眼睛。聂无双忽然觉得喉间似有一根鱼骨卡着,一吞就刺得喉咙极其不自在。
那一声“臣妾谢皇上隆恩。”忽地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赐她为婕妤,从今以后,她就可以对外自称本宫,奴婢对她的称呼就可以不用直呼其姓,聂美人、聂美人地叫。从今往后——她就是聂婕妤。
可是,他的赏赐那么漫不经心,甚至没有给她一个封号。是故意提醒她的身份,还是真的忘记了?
也许这一切真的不再重要。因为她忽然发现他的心遥远得看不见一点边际。
聂无双垂下眼帘,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终于慢慢说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
聂无双回到了“永华殿”宫人们纷纷贺喜,林公公带来萧凤溟的正式旨意,恭喜道:“恭喜婕妤娘娘了。皇上对婕妤娘娘的伤势十分关心,还赐了不少伤药给婕妤娘娘。”
聂无双面上满是笑容:“林公公客气了,麻烦林公公向皇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