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一刀斩断秦牧风的长枪,心头正是暗喜的时候,没有想到秦牧风的反应竟然如此迅速,枪尖划过,黄得功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旋即一股热辣的疼痛传到了脑海里!
顺手一摸,脖子之上,已经多了一道浅浅的血槽,只要再向前方移动一寸,自己的喉咙只怕都要被枪尖割断了!
黄得功怔怔的看着手上的血迹,败了,自己竟然真的败了,而且,还败得如此彻底,秦牧风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如果真的下杀手的话,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黄得功知道自己败了,其他人却是没有发现。
马士英心头大喜,一旁的张彝宪与徐洪基同样兴奋,这可是朱杰麾下的头号悍将啊,如今长枪已断,必败无疑!
“好了,秦牧风,你如今长枪已断,认输吧!”
马士英冷笑道。
一旁的钟岳与查栓脸色大变,没有想到啊,眼看着秦牧风就要取胜了,竟然被黄得功给斩断了长枪,虽然有点胜之不武,但是,终究是胜了啊!
“督师大人,仰仗着自己的宝刀锋利,即便是胜了,黄大人也是胜之不武吧?”
钟岳沉声喝道。
马士英笑道:“如何胜之不武?难道武器不是一个人实力的一部分?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因为你的兵器不行而放你一马!钟岳,输了就是输了,秦牧风长枪已断,这总兵的位子可是要让出来了……”
“是吗?”
秦牧风淡漠道:“督师大人,我秦牧风自从出师到现在数年时间,征战无数,从来就没有输给过任何对手,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
“秦牧风,你不要不识好歹!”
马士英有些气急败坏,这个小子脸皮还真的够厚的,长枪都被斩断了,竟然还煮熟的鸭子,嘴硬!岂有此理!
“你长枪已断,如果不是黄得功手下留情,你现在已经饮恨在宝刀之下了!”
“督师大人,不必说了!是我败了,末将无能,愿赌服输!”
一旁的黄得功缓过神来,神色黯然,低声道:“秦将军,多谢手下留情,本官领教了,日后相遇,自然是会退避三舍,让你一步!”
徐洪基愕然道:“黄将军,你疯了吗?他长枪已断,必败无疑啊!”
黄得功缓缓的将右手伸出来,露出了手上的血迹,沉声道:“魏国公,败了就是败了,我黄得功其实言而无信之人?适才我斩断了秦将军的长枪,秦将军临危不乱,枪尖却是已经挑破了我的脖颈,如果不是手下留情的话,我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
这个时候,众人方才发现黄得功的脖子上已经渗出了血迹,连衣领都被侵红了!
嘶……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黄得功,真的败了!
这可是大明军界屈指可数的悍将勇冠三军,打遍江淮从未遇到对手的黄得功!哪怕是借着手中宝刀之利,都无法击败秦牧风,反而被秦牧风击败!
马士英等人一个脸色难看的要死,原本以为这一站,黄得功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的,没有想到竟然输了啊,这下子可是惨了,原本三个人还可以仰仗着黄得功的实力,抗衡南京三镇,进而各个击破,将南京三镇收为己有呢,现在好了,黄得功输了,愿赌服输,日后再秦牧风面前都要退避,还怎么收服南京三镇?
徐洪基看了马士英一眼,眼睛中透露着幽怨,特么的,你搞得这叫什么事?还想着今日一炮打响,收拾南京三镇一番呢,现在好了,丢人现眼啊,人家的将领都到齐了,庐州镇本身的将领却是点卯未到;想要靠着黄得功压住三家总兵一头,现在呢?黄得功愿赌服输,一败涂地,这下子好了,连内裤都赌进去了啊……
马士英现在恨不得一枪将秦牧风给挑了,可是抓不住人家的把柄啊,秦牧风可不是普通的软柿子,硬项得很,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在加以逼迫,谁也不知道这个小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秦牧风沉声道:“黄大人,您也是名满天下的军中重将,你说你敬重我们家督师大人,您可知道我们督师大人的功业是如何建立起来的?”
黄得功眉头一挑,沉声道:“本官倒要领教!”
秦牧风答道:“第一,保国爱民,天威军自成立之日起,从不抢夺百姓资财,哪怕是抢百姓一只鸡,也只有一条路,斩立决!第二、将士如弟兄,严禁军中将领贪墨军饷,哪怕是弟兄们的一个铜子儿,胆敢克扣,杀!第三,令行禁止,军令如山,不要说普通将士,哪怕是我这个自认督师大人面前嫡系重将忤逆军令,照样也要挨板子,老子跟随督师数年时间,被他打过的次数不下十次了,没有严明的军纪,你打个屁的仗?数年间,从一介士卒,到今日的镇国公,不世之功业,岂是幸至?我也敬重黄大人的悍勇,不过勇则勇矣,麾下军纪如此散漫,大人还亲自护持,这样的庐州镇,跟流贼对垒倒也可以,你去北方打一打满洲鞑子试试?一触即溃!黄大人,您的眼光未免狭窄了!”
秦牧风一番话说得毫不客气,直刺黄得功内心深处,黄得功不是什么帅才,但是也绝非庸才,不然的话,也绝对不能从士卒一路生任总兵,那可是一步步靠着军功打下来的。
黄得功被秦牧风说得面红耳赤,惭愧无地!
蓦地,黄得功突然转过身来,喝道:“你们四个,给老子听清楚了,立即滚回庐州镇,各自领五十大板,日后再敢点卯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