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拿着小司南,测了一两个小时才测出结果,我说得没错,博格达峰里的确有个大墓,位置大概在海拔四千米左右的鞍部。我们回民宿之后,他扯了一堆风水术语,然后讲了这么个结论。
海拔四千米以上,能上去就不容易,我们现在在海拔两千米的位置,要爬上去估计都得好几天,等爬上去了哪儿还有力气下墓?
老鬼说他晚上好好研究研究,明天再告诉我具体细节。
昨晚折腾到半夜,我准备今晚好好睡一觉,但是躺到床上去又睡不着,想起昨晚的事,觉得太蹊跷了,我在床上翻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下了个决心,直接到傻白甜房间去盯着他,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样。
说干就干!
我套上羽绒服就直接去敲他的房门,他还没睡,开门探出头,看见我歪了歪脑袋,一脸问号,那只一直被他抱着的狮毛犬也瞅着我歪了歪脑袋。
我挠了一下头,说:“被子让我打湿了,晚上跟你挤挤。”
他没怀疑,侧身让我进去,然后抱着狮毛犬坐到床上去,看着我,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空气一度安静地尴尬。
跟他在一块儿,他要是不主动跟我说话,我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然后他拍拍床说:“坐吧。”
我觉得我应该找点话说,走过去坐下,刚准备开口,他就先说话了,他说:“小白,你昨晚为什么半夜来我房间?我觉得你跟鬼祖前辈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怔了一下,原来不只是我,我们三个现在处于一种互相猜忌的状态中,你怀疑我,我怀疑你,如果只是一个人怀疑另一个人,那叫怀疑,如果是两个人互相猜忌,这种怀疑行为就变得毫无意义。
这时候只有一方做出让步,先让另一方得到答案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果我现在扯谎骗他,他不一定会看不出来,没准会直接把我赶出去,反正老鬼有钱,再开一间房都不成问题,被子湿了这种理由,根本不成立。
我想了想,没打算跟他扯谎,但也没打算跟他说实话,如果让他知道他“哥哥”就是他自己,将心比心,我觉得他受到的打击,绝对比我当初知道“哥哥”原来是“小姑”的打击更大。
我知道他听劝,用劝说的语气说:“这件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既然你明白,我就跟你说句实话,我想确定一件事,你今晚让我在这儿待着,等我弄明白了,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怎么样?”
我心道,到时候再随便跟他扯个谎,他信不信,我才懒得理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整个过程不停地揉着狗脑袋,狗脑袋都快被他揉秃噜了,他才郑重的点点头,“嗯!你要说话算话。”
我比他更加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一脸真诚,然后他脱掉鞋,抱着狗钻进被子里,就没再理我。
我在床边上坐着,眼睛瞪得像铜铃对他看着,一是想看看他是怎么从傻白甜变成少白头的;二是要看看,他变成少白头还会不会半夜不睡觉往外跑。
我以为这样做能得到答案,第二天早上被老鬼吵醒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失败了!明明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进了被子里,还一觉睡到天亮,傻白甜看起来完全没什么问题,除了被他抱进被子里的狗又蜷到了地上外,他的状态和昨晚睡下的状态一模一样。
我放弃了,管他整什么幺蛾子,他爱整就整吧,不害我,我就谢谢他,要真想害我,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我问老鬼想出结论没有,老鬼说昨晚研究了半夜,基本确定下来,如果有墓,墓道入口应该在海拔五千米左右接近峰顶的地方,博格达峰上有登山大本营,阿依带我们上去,会快一点,等到峰顶,我们再甩开她行动。
阿依是本地向导,登山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等发现我们不见后,她肯定会先回到海拔三千米左右的登山大本营请求救援队,救援队上去之后,我们应该就已经出来了,如果来不及也没关系,就让他们当我们是登山遇难了。
一般出了这样的事,他们都会尽力压下来,如果一直没人找,他们就会当做我们已经离开雪山了,不会被人发现。
计划很完美,听起来也可行,阿依帮我们准备好了登山穿得专用鞋、冰爪、安全带、升降器、铁索、长短冰镐、抓结绳、防水手套、登山镜这些登山必备的工具。
我看到这些工具的时候,心说简直比下墓还麻烦,带的东西这么多,这些还不是全部。
雪山上本身就已经到零度了,高中地理就该知道的常识,海拔每升高一百米,温度就下降0.5°到1°,除了我带来的羽绒服外,他们穿的那点衣服,没等爬到大本营就得冻死,阿依这个向导的双倍工钱果然没白出。
为了防止我们冻死,除了上面的基本工具,她还帮我们准备了羽绒服、毛衣毛裤、冲锋衣、防水手套和几顶难看的毛线帽。
登山不像平地走路,这几千米的距离,可能要花几天来走,所以除了以上这些东西,她还准备了睡袋、防潮垫和头灯,这么多东西,别说登山了,我听着都累。
我们四个把东西分了分之后,基本每个人都跟负重跑似的,鬼子还背着他的大登山包,包里原本就装了许多下墓用的东西,再加上这些,就算是铁人都吃不消,我怀疑我们还能不能爬上峰顶了。
为了保证这次行动能成功,我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