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你为何对帝心道友手下留情?”
嘉祥大师走到杨易身前,合十行礼道:“杨先生出手,一向少有活口,今日对我等制而不杀,着实令老衲心中疑惑,还望先生告知缘由。”
杨易笑道:“嘉祥大师,我来问你,你可听说过杨某杀过无辜之人?”
嘉祥闻言一愣,目光由迷惑转为柔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将杨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微微沉吟片刻,柔声道:“杨先生,若是邪王再行作恶,你当如何?”
杨易听他话音,这是已经有了放弃捉拿石之轩的意思,心中大定,向嘉祥大师问道:“不知邪王以往又有过什么恶行?”
“这……”
嘉祥大师想要例数石之轩所做的恶事,但甫一张口便觉不妥,石之轩虽然为祸江湖朝廷,但他所害之人不是官员便是武林中人,平民百姓却还是不曾害过一名,他也绝至于无聊到杀害普通人的地步。
至于慈航静斋中的碧秀心被石之轩害死,那也是对敌双方争斗的结果,真要说起来,也不一定说石之轩做错了。
况且当着杨易的面说石之轩杀了不少人,那简直是说笑,若论杀人,当今天下又有那个有杨易杀人杀的多?
想到这里,嘉祥大师叹道:“若是石之轩不曾向老衲求道,我等也决不至于几次三番前来拿他,只因他学我功法并且以之杀人,他每杀一人,老衲等人便多了一分罪孽,这个因果不解,我等实在难以心安。”
杨易笑道:“杀人便是救人,死在邪王手中之人,又有几个不该杀?况且如今邪王恢复修为,与我正有大用,日后让他替我一统魔门,转魔门为百家,溯本还原,岂不是做了一件大功德?”
他将僵立在一旁的石之轩虚空抓起,提到面前,“如若是今日抓他,反而是给我统一魔门制造麻烦,不是制恶而是造孽,四位若是对邪王既往不咎,让他在我手下做事,今早结束战乱,平定天下,这岂不是好?”
此时道信、智慧大师两人也都已经听清杨易说的话,同时对望一眼,道信大师开口道:“既然如此,我等且放过这孽徒,若是他改邪归正,便且不去管他,若是继续为恶,老衲便召集佛道高手再来找杨先生理论!”
杨易笑道:“到时候来找我便是!”
四位老僧一向同进退,既然道信说了今日放过石之轩,其余两人倒也不便反对。
道信大师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反对,笑道:“既然如此,还得问一下帝心道友意下如何。”
他冲杨易道:“劳烦杨先生将帝心道友的禁制解开,老衲几人试了几次,无论如何解不开。”
对于解不开杨易封住帝心穴道这一事,道信坦坦荡荡毫不隐瞒,只凭这一点,足可见他为人坦荡,不萦名利。
杨易笑道:“好说好说。”
迈步上前,走到被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帝心尊者身前,依旧握拳做印凌空下击,猛然在帝心尊者的顶门砸了一下。
“轰!”
帝心尊者身子被他一砸之下正身子都陷进了地底,在嘉祥等人惊讶的神情之中,帝心尊者在地底一声佛号传出,双手从砸出的地洞中露出,微微用力,在泥土崩散烟尘四起的惊人场景中,身子从地底腾空而起,瞬间到了地面之上。
帝心尊者相貌威严,为人不苟言笑,但此时从地下跳出之后,僧衣尽碎,狼狈不堪,偏他还是一副威严肃穆的样子,对着道信等人道:“刚才提议我已尽知,就按道信大师说的做罢。”
他走到杨易面前,弯腰行礼道:“多谢杨先生不杀之恩,老衲感激不尽!”
杨易闪身避让,“若是别人,我早已经杀了,但四位大师不曾为恶,我却是不敢杀。”
他家身边石之轩的穴道解开,笑道:“倒是让石兄受委屈,如今我为石兄争取了一次机会,四位大师不在与你为难,你跟四位大师说些告别的话罢!”
刚才发生的事情,石之轩虽然不能动,但却都被他看在眼里,被杨易解开穴道之后,发出一声冷哼,径直向最近的道信大师走去。
到了道信大师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也不说话,“砰砰砰”接连叩了好几个响头之后,方才站起身来,又走到嘉祥大师身前,也是一言不发的跪地叩头,邦邦作响。
嘉祥大师看着不住叩头的石之轩,老泪纵横,手指石之轩,不住叫骂:“孽徒!孽徒!”
道信大师也是两眼含泪,“孽障,日后跟随杨先生,勿要少杀人命,多做善事!不然,老衲日后饶不得你!”
道信大师与嘉祥大师都已经是百岁高龄,石之轩跟随他们做了十几年的弟子,师徒之情岂能说没就没?
两人虽然收徒不少,但最为满意的徒弟,就是石之轩,当初为了石之轩,两人没少耗费心血,但石之轩学成之后,却是突然销声匿迹,害的两位老僧东奔西走,生怕徒儿被人所害,直到有一天发现石之轩竟然是魔门花间派与补天阁的宗主之后,两人化担心为震怒,这才邀请道友一起捉拿“孽徒”。
若不是两人心软,石之轩怎么可能从这四人手中接连逃掉多次?
而若不是石之轩对两位老师心怀愧疚,又怎么可能每次与四位老僧打斗,都是石之轩受伤逃命,而四位老僧却没有一人受过伤,甚至连轻伤都没有。
双方这种微妙感情,便是当事人自己也难以说的清楚,今日石之轩当众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