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进去看了看,里面摆放这好几辆马车,辆辆都精致豪华。在那角落里,有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可不就是自己的!
人比人,气死人。
有钱人的马车,看起来都够自己吃上个一辈子的。
屋檐下坐了个人,应该是看守马厩的,正好站起来,捂着裆急匆匆地朝茅房的方向跑去。
二十一瞅准机会,连忙蹑手蹑脚地跑到了自己的马车前,爬了上去。
“唉哟,冷。”二十一咕哝了一句,搓了搓手,从身上摸出火折子,一吹
——火折子燃起,照亮漆黑的马车里躺着的一个人。
“嗯?”二十一眼睛一瞪,居然看见沈墨洲躺在这破马车里,吓得她手忙脚乱,直接用手压黑了火折子。手心立刻就一烫,痛得她将火折子扔了出去,又连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他怎么会……!
二十一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好一会儿,才定神。
她轻轻地将车窗帘掀开一条小缝,让外面的光线落进来。
一条细细地光线,刚好斜斜的落在了一张俊秀的脸上。柔和的光晕染开,微微照亮这狭窄的马车。
还真的是他啊……
二十一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这么晚躺在这里睡觉做什么?不冷吗?
二十一下意识地想走,可是又想起这天这么冷,她又于心不忍。
看他冻得都蜷缩起了身子,二十一忍不住向他靠近了些许,轻轻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嘶……”脸好冰!
会冻病去,可是又不好叫醒他。
睡梦中的他,感觉到脸颊旁的温热,下意识地将脸往她手上蹭了蹭。
二十一愣了愣,手微微地又缩了缩,他的脸却追着这温柔,再次靠近。
那一霎的宁静,让二十一突然就好难过,眼光闪烁起来,低低地问着他,“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二十一很少这么安静地观察过他,此刻才发现,这个大少爷也是孤零零的。
各种他叫她的画面交织在二十一的脑海,或严肃或调笑,或温柔抑或微恼,“女先生”三个字怎么就被他用各种方式叫了出来呢?
真好听!
她总吵他、凶他,他也不生气,真不像个大少爷。
二十一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脑中划过在秀水时,他低头吻下来的模样,他额心顶着一颗血痣将脸凑过来的神情。
还有几天前,她刚醒时,他一脸邋遢,殷切地凑过来,低低沉沉地说道:“你莫生气,我会对你负责的。”
想到这里,二十一抚着他的脸,弯腰也学着他当时的模样,将脸凑了过去,殷切地在他耳边低语道:“你想怎样负责?嗯?”
沈墨洲在梦中轻轻地蹙了蹙眉,发出一声低吟。
二十一笑了笑,这么冷,他还能睡得这么死,白天干嘛去了!
二十一将温热的脸,贴上他冰冷的面颊,想着那日被楚无痕点化,自己差点说出口的“喜欢”二字。
男女情事,她也懂了。
二十一直起身来,慢慢地退出马车。
刚落地,守马厩的人就已经回来了。
二十一扭头,刚好与他打了个正面照,两人同时一愣。
“小偷!”守马厩的立刻指着她大叫起来。
二十一立刻拔腿就跑。
她、她只是拿自己的东西啊!还什么都没拿呢,怎么就成贼了?
这一声,也惊醒了马车里的沈墨洲。
他睁开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自己脑袋被冻得有些隐隐作痛。
但听见外面人,喊着“抓贼”他也不怎么想去在意。
沈墨洲缓缓地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冻得有些僵硬,手垂在马车地板上,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拿起来一看——是个火折子。
正要随手扔掉,他忽然又想到什么了——这东西哪儿来的?
脸颊残留的温热,好像在提醒着他。
隐约的梦中,他在又在问她:“你莫生气,我会对你负责。”
她的回答,不再是那一句愚钝的“对不起”,而是——
“你想怎样负责?嗯?”
似幻似真,沈墨洲一摸火折子的顶端,还残留着淡热,简直在冲他咆哮:她来过!
他猛然惊醒,跳下马车,沉声问道:“在哪儿?”
守马厩的已经燃起了火把,指着出口,道:“跑了!”
沈墨洲一甩衣袖,立刻冲了出去。刚追上前街,左右一扫视,看到一个身影闪进了某个巷子之中。
“女先生!”沈墨洲怒沉沉地喊道。
沈墨洲屏息快速追过去。
追进巷子,他又见那身影已经跑到了前面街上,往左边一转,消失在屋墙的遮挡处。
沈墨洲也跟着上了前面那条街,往左而去。
视线还没来得及看清前面,就见一道长长的黑影扑了过来,伴随着攻击。
沈墨洲下意识地侧身一闪,看这袭击他的是何人。
“沈老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楚无痕笑眯眯地停了下来,看着沈墨洲。
沈墨洲一愣,打量着一身夜行衣的楚无痕,有些惊讶,“楚、楚哥?……刚刚那个人是你?”说话间,他的眸子已然阴沉下去了。
怎么不是她?
“哎呀!”楚无痕看天,叹道:“这大晚上的,你看到哥哥的同行了?”
“……”
“嘿嘿!”楚无痕咧嘴一笑,蹭上沈墨洲身,手臂一弯,勾住了沈墨洲的肩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