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转过身,问阿贵:“阿贵,这道长……这女先生现在人在何处?”
阿贵一愣,“唷,老爷你看,我只顾着回来和你禀报消息,他们、他们人只怕还在西院那边呢!我马上就去给您找来。”
“不了!”胡县令道,“我与你一道前去,师爷也一起来吧。”
三人一道往西院前去,在半路中遇到了正在争执的二十一和沈墨洲。
沈墨洲看到胡县令后,慢悠悠地对二十一说道:“我说了走这边,你硬要走那边。”
二十一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他。待胡县令走近,二十一行了一个抱拳礼,道:“参见大人。”
“免礼。”胡县令犹豫了一下,笑道:“这才得知道长是个姑娘,本官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姑娘你寒暄了。”
二十一最不需要的就是寒暄了,换成钱她肯定天天和你说客气话。她笑了笑,道:“大人客气了,草民自小和师父四处漂泊,举止上可与男子互易地方,便与男子无异,没有男女可言。况且,草民与大人说穿了也就只是生意上往来而已,大人和之前一样待我便好。”
这话说得可是不着情面,十分势利。
眼见胡县令神色为难,沈墨洲出来打圆场,道:“女先生可真是好忘性,你忘了今天中午大人得知你有麻烦时,二话不说就为你做主的这份情义了吗?”
二十一正要开口驳他沈墨洲,胡县令先说道:“唉,沈公子言重了。这姑娘、女先生身怀绝技,愿意和我做这生意,也是一份情义。本官没什么要求,只希望快快解决了这鬼怪就好。”
“大人真是个明事理的痛快人,”未免被沈墨洲抢话,二十一连忙扬起了声音,“草民今晚即可进西院一探究竟,还请大人派人上街为草民置备一些东西。”
入夜,二十一在西院前设法坛。胡县令按照二十一的要求,准备好法事需要到的物品,雇来命格分别属金、木、水、火、土的五个男人,当中打头的,是师爷的侄子——一个白净俊秀的少年,十八九岁,武艺平平,但在这些人当中也算不错的了,名叫乔扬帆。
一旁的胡县令犹疑着问道:“女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本官是要留在这里,还是离开比较好?”
二十一手握朱砂笔,一边画符,一边说道:“一切就交给草民了,您回去休息吧,包您高枕无忧。”
二十一将画好的五张符折好,发给分别发给那五人,朗声道:“几位敢接下这个活儿,要么是胆大不怕鬼的人,要么就是不信邪的人。但都是掂量着自己的斤两来的,收了钱就得办事,事到临头万万不可临阵脱逃。刚刚那张符你们揣怀里给兜紧了,待会儿保命用的。”
五个人中有人轻笑出来。二十一端了一盆水,放在香案上,然后指着刚刚轻笑的人,道:“你出来。乔扬帆是吧?”
乔扬帆指着自己,愕然问道:“我?出来做什么?”
“你叔叔说你不信邪,硬要来,临时又找不着人,才让你凑数的。乔师爷让我照住你,待会儿要是见鬼了,扛不住,你帮我个忙,有多快、跑多快,好吗?”二十一有些轻蔑地说道。
“诶,你这假道士怎么瞧不起人啊!”乔扬帆忿忿地说道。
二十一翻了个白眼,用手搅了搅盆里的水,道:“待会儿月亮快映到盆中央的时候叫我。”
乔扬帆不情愿,但还是嘟嘟囔囔地听话,乖乖地守着水盆去了。
交代完所有,二十一看天色还早,便趴在一旁凳子上,想闭着眼睛睡一会儿。没过多久,她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二十一猛地一睁开眼,只见沈墨洲蓄着淡笑,蹲在她面前看着她。二十一被吓了一跳,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痛得唉唉直呼。
“干嘛出来吓人啊!”二十一有些生气地说。
沈墨洲用扇子一会儿指天,一会儿指地,悠然说道:“夜色这么好,还不是出来赏赏月,看看鬼咯。没想到鬼没看到,看到女先生像只狗一样趴在凳子上睡觉呢!可不得好好瞅瞅”
“……”二十一横了他一眼,抬起有些刺痛的手,只见虎口靠近食指处划出了一道细长的伤口,手一动就冒出露珠一样的鲜血来。
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二十一皱起眉头,站起身来。
沈墨洲见她神色有异,这才看到她的伤口,“呀!受伤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
沈墨洲露出一脸无辜,道:“我可不是故意的,要是早知道会弄伤你,我又怎么会去吓到你呢?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快快,我给你包扎一下。”
二十一推住想抓着手拉他去包扎的沈墨洲,道:“谁说千金难买早知道,你给我一千两,我马上就能卖你一个早知道。”
沈墨洲当即就笑了,“我还忘了你是一个算命先生,卖的就是‘早知道’,差点就着了道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