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骂完,就见他懒洋洋地开了门,穿着一身睡袍,一副刚刚才洗漱完毕的样子,头发还半湿不干,垂在额间,晶莹的水滴顺着他的轮廓慢慢流下,水汽还未散去,衬着他更加肤白貌美,唇红齿白。
我见傅绍清也很是恼火我这样粗鲁地锤门,可转眼便看见身后站着一干看热闹的酒店人员,便立即化出一个春风化雨般的笑容,“我知道错了,宝贝,回来好吗?”
我发誓,虽然我并未看到身后是什么光景,但从那句不知哪里发出来的一声百转千回的“我的妈呀~”便可以判断出,从他们身上掉下的鸡皮疙瘩,足足可以装得下两卡车。
我在内心干呕一声,自然也明白傅绍清这就是做给别人看的,省得人家还以为我们夫妻感情不合,新婚之夜,便分房而居,免不了又要落下社会舆论。
可他又得寸进尺道,笑容温柔地都快化了,“你这一招欲擒故纵用得甚好,我已经按耐不住了….”
我的脑子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瞪大了眼睛望着傅绍清,不由得感叹到,不要脸,实在不要脸,不要脸的程度委实令人叹为观止。既然如此,那我便也不要脸一次,于是我一咬牙,心一横,亦学着他的样子,莞尔一笑,轻轻抚摸上了他那嫩嫩一张脸蛋,然后娇嗔一声,“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傅绍清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然后我便我听见身后慌乱散去的脚步声。
“哼。”我看人影消失得一干二净,便将手从傅绍清的脸上果断地一开,并且悻悻地啐了一句,“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干,往我房间打电话。”
傅绍清垂着眼眸,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似乎还在思索我那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我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想着该不会他要找我算账?
“三件事。”他忽然开了口,“第一,刚才你说我什么来着?没素质?扰民?”
傅绍清大概是顺风耳化身,这话居然都能听了去。
“你偷听?”这话是我说得不假,但这次我颇有长进,将问题的根源成功推到他身上去。
他挑起一根眉毛,我的问题简直引人发笑,“你以为我想听,不过是这墙隔音太差,而你讲话又像个喇叭。”
我讲话声音有这样大吗?傅绍清肯定是在挖苦我,胡说八道。我不屑地“切”了一句。
“是你自己恶作剧,我恼了才这样的。”
“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件事。”傅绍清在我眼前晃了晃手势,“某月的某一天,某人将本帅推下水,这笔账,我似乎拖欠了很久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你一直打电话骚扰我呀,这就是你的报复?太无聊了吧。”
听得“骚扰”二字,他的眉头顿时一皱,我见他脸色骤变,便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灰溜溜地垂着眼睛,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口头上可不敢多嘴。
我一边暗戳戳地玩着自己的小拇指,一边骂傅绍清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小气无聊,睚眦必报。
“三岁小孩玩的把戏我才不屑。”
他这句话我也很不屑,我得意洋洋地笑了笑,“哎,别解释,你就是和三岁小孩儿一样斤斤计较,不然你接二连三打电话给我作甚么,就是为了影响我睡觉,哼。”
这借口颇为拙劣,傅绍清还不打死不承认。
傅绍清倚在门口,“行,你回去吧。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
他这句话说得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很不符合他以往的个性,若我这样嘲笑他,搁平时肯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现在可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傅绍清就这样轻易地让我走了。
我还心存几分侥幸,虽然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既然人家都发话了,不走白不走。
“晚上睡觉的时候,若是身边突然多一个人,可别跑过来找我帮忙。”傅绍清冷不丁地在我身后冒出一句话,我转过头,只见他笑得很是阴险,“慢走,好梦,不送。”
然后便是“啪”地一声,傅绍清干脆利落地把门重重关上。留我独自一人,一个晴天霹雳劈中了小脑,错愕呆愣地矗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