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那脆生生的“姐姐”便心中厌烦,把手抽出来,捂着嘴咳了两声,试图把她赶跑,“还不太好。”
果然,祁悦皱眉,退开几步,生怕我传染给她,“外头天冷,既如此,何不在屋子里待着?“
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冷嘲热讽,“噢,我想起来了,你也就能这里走走,别的哪里都不能去呢。“
祁悦转过身,对着我嫣然一笑,似有意无意地露出傅绍清给她的镯子,“那日细雨绵绵,我瞧着风景正好,便独自一个人沿着湖泊散散步,只觉得在雨中散步浪漫极了。正巧看见绍清在亭子里,便想着同他一起。可我才拐了个弯,你那不知礼数的小丫鬟便冒冒失失地往我这里冲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险些将我撞到在地上。我见她确有急事的样子,即便一句道歉也没说,也打算既往不咎了。可没走几步,便发现玉坠子不见了。”
我觉得脑子里乱乱的,祁悦可真够烦人,说了这么多,还是觉得惠安偷了她的东西?我没有讲话,又听得她絮絮道,“其实那些都是误会,我回到房间才发现,自己的玉坠子正好端端地在妆盒里,是我的不对,所以此番前来,我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那日…我确实有些胡搅蛮缠,本也只想小小地刁难一下你,并未真心实意地想要对惠安做什么。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却是,绍清比我还狠一些,直接让你去湖里捡东西。”
祁悦虽是道歉,但嘴角的笑意浅浅,我本都不愿去想那日的难堪,就当自己忘了。可她又故意在我面前提了起来
“不过呢,你也不要怪他,毕竟我们两个都不知道你生病了。想来确实有些愧疚,所以绍清免不了多多补偿你。这份歉,我今日替他一起还了。”
大约就是想多刺激我一下,祁悦又提醒着傅绍清对我到底是冷漠绝情的,就算现在对我有些恩惠,那不过只是看我病着,一点补偿罢了。
我虽然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听着还是百般不是滋味,祁悦以何种立场来替傅绍清道歉?
我叹了口气,“行了,你别说了。既然是误会,那解开便好。从今往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听着心胸宽阔,但颇有一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心里发虚,总担心以后会不会又被她欺负。
祁悦笑道,又将话题一转,“哎,绍清这一个月有来看过你吗。我也不是没劝过他,可他一听就不开心,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毕竟连月都是铺天盖地的报道,报纸上的文章大篇幅地都是写你呢,全天下的人都晓得绍清要娶你了。也不能老将我带在身边,外人瞧见了总归要说闲话。”
我惊讶,而祁悦好像算准了我一定不晓得报纸这回事,便顺手就扔了一份给我,我细细一看,尽是些模糊不清的照片,可张张都是我,穿着温斯坦校服做功课的样子,领着皮箱子穿洋装的样子。还有一张是和祁悦站在一起,她是光鲜亮丽,笑容大方自信,而我跟随她身后,整张脸都照得不清不楚,只隐约瞧见一张面庞,还是愁眉苦脸的。
除了最后一张,我知道是来燕京的那日被记者拍下的,其余便一概不知了。
祁悦见我捧着报纸,皱着眉头看得极是认真,她将几缕头发别在耳朵后面,“虽然好些人都误会了,还以为绍清要娶我。不过这样喧宾夺主的事情,我却也做不出来。这不,前几日我特意联系京报报社,发了好些文章澄清。”
我将报纸还回她手中,难怪照片都选得模糊不清,怪模怪样的,原都是她做的。这一下子,又将我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我只看了左下角板块的一眼,就看见许多文化运动中的评论家肆意批判着,便不想再看下去,我晓得,祁悦存心不让我好受。
她扭过头看了看湖面,湖面还飘着一层薄薄的冰,“看样子,绍清确实是没有去看过你了。”
我笑了笑,“不差这一个月,反正洞房花烛有他就行了。”
祁悦果然面色一沉,“你虽病着,嘴巴却和老鼠似的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