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光瑟瑟,黄叶飘落的萧条纵然是天光白日里头,也难以掩盖其中的凄楚。
红梁绿瓦的宫阙楼阁,昂扬挺立在无边天色之中,金光璀璨的光芒看入慕婉跟郑怡媛的眼里。挑起对太后寿诞即将临至,筹备得宜的贺礼之事无限的担忧起来。
太后乃是皇帝亲母,一年一度的诞辰当然怠慢不得,如若真能讨的太后欢心。不管是对良钥的仕途,还是对自己的后半生,都是非常的有利的。
一边想着,慕婉跟郑怡媛缓步的漫行在寂寞的宫道上。慕婉要入宫寻找于绯诗出谋划策,而郑怡媛则是要去昭元宫寻找皇后。
尽管路不同,两人好歹都是来年更要的妻妾,总归是玉阳王府出来的人。
知道慕婉心中对自己有着颇多的不能理解,郑怡媛小心翼翼的跟在慕婉的身旁。眼色转过几转,心思绕过几绕,方是想出得体的话来与慕婉说,
“姐姐,太后诞辰将至,姐姐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妹妹心思玲珑,这些事情,自然是听妹妹的。”如郑怡媛所想,慕婉心中对郑怡媛确实多有怨恨。碍着情面,她才不得不理会郑怡媛。
郑怡媛倒是豁达,没有在意慕婉话里的敷衍,又是开口,
“姐姐抬举了,姐姐才是王府的正妃,这些事情姐姐的主意必然是最好。也唯有姐姐,才能代表着玉阳王府呢。”十分的清楚自己在玉阳王府的位置,更十分的清楚慕婉在良钥心中的位置。
必要的时候,郑怡媛还是是抬举的推崇着慕婉。
虽然那晚,郑怡媛让良钥误以为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也不过是让她在玉阳王府有个安身之所。没有能改变她的任何地位,这些慕婉不知道,但郑怡媛清楚。轻易的,她都不会去惹恼慕婉。
将郑怡媛的话听入耳中,慕婉却是想着旁的事情。才想给郑怡媛作答,猛然的,从身边路过的宫女忽的崴了一下脚。整个直直的倒过来,慕婉好心的伸手过去扶过一把,
“小心。”
“多谢王妃。”当初慕婉出嫁的时候是从宫里头出嫁的,宫中的好些宫人都认的慕婉,知道她是玉阳王妃。任由着慕婉搀扶起自己,宫女眼中露出感激的眼神。却在所有人的眼皮低下,悄无声息的将一张纸条塞在慕婉手中。
面无改色的接过来,慕婉扶着宫女站好后,颔了颔首,
“不必客气。”说完,与郑怡媛直直的从宫女身边迈步过去。
没有再接着回郑怡媛的话,走到回廊的尽头后,慕婉跟郑怡媛分开两边而走。因为她们一人要去昭元宫,一人要去芳华宫,并不同路。
“妹妹恭送姐姐。”怎么说,慕婉都是玉阳王府的正妃,郑怡媛不敢失礼。看着慕婉先走,屈下身子恭送着。
不做回应,也没有吭声,慕婉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走去。
走出回廊,走过长长的一段宫道,到一处无人的林子旁,慕婉才敢打开掌心。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纸条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小心的四顾看过之后,慕婉才敢拿出纸条打开。
看清楚纸条上写的字后,凝了凝眼,慕婉将纸条撕成碎片,直至拼凑不起来的细碎模样。慕婉才是放心的,将纸片扔如林子里。
继续朝着芳华宫走去。看见慕婉走过来,点红非常的开心,蹦着跑入殿内,给于绯诗回禀着,
“娘娘,娘娘,王妃来了。”
尽管点红没有将名号说出来,于绯诗还是猜到了点红的王妃乃是慕婉。欢天喜地的起身迎接出去,
“慕婉,你来了?”
“嗯。”慕婉点了点头,扶着于绯诗迎上来的手,
“是呀,我过来瞧瞧你,你都不知道,太后诞辰可是将我家里那位可急坏了。非要进宫来摸摸情况,看看各家都准备送什么。没办法,人家都找到昭元宫去了,我也只能来你这打扰了。”
听着慕婉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出半是说笑的话语,于绯诗心中释然不少,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入到殿内,
“是么,太后的诞辰确实是近了,不过你们也太心急了,这么快就想着太后的诞辰了。怎么,你们这是要备两份贺礼?”
“不知道呢。”压根就无心去想这事儿,慕婉如实的摇了摇头,
“反正我是不想搀和这事儿,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知道慕婉不是在说笑,于绯诗笑着的脸一下子拉耸下来,
“可别呀,人家都如此的积极去置办着太后的寿礼,你可以不能落于人后才是。你得给良钥长长脸,怎么说,你都是正妃,不能让人家小瞧了去。”
“呵呵。”明明于绯诗说的是打气的话,慕婉听着听着,突然露出一声酸楚的苦笑,
“早就被人家小瞧了,如今我是没有念想了。得过且过吧,以前孩子还在的时候,我就想着该为孩子打算。如今……”
提及到慕婉的孩子,于绯诗心里也是狠狠的一酸。伸手过去抱住慕婉,一下子就落下泪来,
“慕婉,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你不入宫来,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都是我太没用了。”
“呵呵。”有一阵酸涩的苦笑,但酸涩中带着深藏的冷意,慕婉启了启唇,
“算了,都过去了。也不是你的错。”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慕婉心中其实是恨透了于绯诗的。但她强逼着自己没有说出来,虽然她认为,若不是于绯诗跟皇后合谋,她也不会失去孩子,郑怡媛更不会嫁入玉阳王府。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