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霆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那么近的距离可以让宋夕夕闻到傅言霆身上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她不必仔细想,都已经想到了,这是她姐姐的香水味道。她双目含泪,这就是要离婚最大的原因。
“宋夕夕,我能让你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别让我后悔,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次让我想起来的时候,我都像要像现在这样杀了你!”
“啊——”宋夕夕的脖子被傅言霆紧紧的掐住,巨大的窒息感就像是被人扔进了水里一样。她的表情痛苦异常,傅言霆却还不肯收手,知道她的脸色都有点发紫了,他才冷笑一声,哦,原来你也害怕啊。
“放开我,放开——”
傅言霆眼角一凛,总算是松开了她。
她得到了呼吸,像是一条极度缺氧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宋夕夕有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今天。
她纤细的身子从墙上慢慢滑落在地上,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傅言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殷红。他被那片红色,给刺伤。可哪怕到了这样的地步,傅言霆都觉得自己舍不得弄死她!
他转过身,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傅言霆把门关上,背靠墙,点燃了一支烟。云雾缭绕中,渐渐浮现出他俊美的侧脸。
果然,他和宋夕夕是不合适的。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幸福的方向。
没法做到像李亦说的的那样血债血偿,他只想自己的下半辈子不要再遇到这个人了。否则,他也许会毁了她,连带着将自己也毁掉,一起下地狱。
傅言霆将香烟扔在地上,用脚用力的碾了碾地面,手机里传来李亦的电话,“哥,快来,橙子,医院说橙子的病情恶化了。”
傅言霆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他好像依稀之间听到傅橙在他耳畔喊他大哥大哥,然后声音越来越远。
他晃了一下身形,立即赶去医院。
他从不怀疑自己有多爱宋夕夕,也知道自己爱她已经爱到没有原则。若是没有橙子,也许,他真的不会放过宋夕夕,就将她圈在他们的那个房子里,直到相互折磨到死。
傅言霆眼中逐渐变得朦胧,一种比绝望还要浓烈的情绪横跨在他的心间。
只是再见了,宋夕夕。
宋夕夕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只觉得昏昏沉沉的难受。她想着到现在还没有和傅言霆分享他们有孩子了,傅言霆就直接将一切都划上了句号。
翌日。
傅言霆的律师来的很快。所有的一切都提上了日程。他像他说的那样,再也不想同她相见。所以,即便是必须要到场的离婚签字,他都能找到办法,不一起去办理。
宋夕夕握着手中的那张离婚证。结婚的这几年,傅言霆做过很多令人难堪的事情,强迫她,伤害她的事情也不少。那个时候,总觉得是自己欠了他良多,忍着,受着,却也想过要逃离。只是近来随着记忆的一点点苏醒,她总觉得当年的事情有隐情,吃了那么多苦之后,真的拿到这张离婚证,却并不如她心中想的那么解脱。
她拿着手上的离婚证,有一种恍惚。不怨不恨,没有心了,还剩下什么呢?
再回到明台源,宋夕夕找出一个箱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带走的东西。看着柜子里大部分连标签都没有拆掉的衣服,宋夕夕回过头对陈姨说,“陈姨,你看看写那些,带一些给你儿媳妇吧。剩下的都折叠起来,放在储藏室。”
“啊,为什么?”
“这些都是我的尺寸,不会合适下一个要住这里的人的。留着也是浪费,她一定会让你统统丢掉。”
陈姨擦了擦手,“那也不行,我不能带走衣服的。”
“那有什么行不行的,你挑吧。否则也逃不过丢掉的命。”
宋夕夕走进她的书房,这个房间是傅言霆专门留给她看书用的。她拿走了几本最近正在看的书。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桌面上还放着一张她和傅言霆大学时候拍的照片,照片上,他们笑魇如花。宋夕夕伸手抚上那张照片,犹豫了良久,到底还是将照片一起带走了。
从明台源出来,宋夕夕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父亲的公司已经破产,留在她名下的只剩下一处房产。她拖着行李走的时候,恰好看到某处落地窗前,一女子坐在沙发上,她的侧脸同自己有几分相像,身上穿着素雅的长裙。而在她的对面,那个曾经喊做她丈夫的男人,很心细的将她的牛排一块一块切好,再放到她面前。
女子嘴角含着笑,一种被保护的很好的状态,似乎一路都是被人珍藏在手心上。
宋夕夕几乎要站不住脚,脑子里想到与亲眼看到又是不同。在心里想了一千一万个的画面,都抵不上亲眼看到的一次来的打击最重。
她想起傅言霆决绝的说出离婚,她想起傅言霆想要掐死的画面。也许所有一切的放过,不过都是因为姐姐在,姐姐回来了。只要她能挪开一个位子,从结婚证一栏上的名字剔除,傅言霆都可以答应她。
一百公尺距离,一面落地窗,曾经离得最近的两个人,分道扬镳。
宋夕夕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时间一度停止,她隔着时空的屏障,望着傅言霆的侧脸,才明白,她与傅言霆之间早就不知道隔了多少个山山水水。
转过身,拉着行李箱继续前行。前面已经亮起了绿灯,她大步往前走,再也不许自己回头看身后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