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的眸中闪过一抹狠戾,她迅速地绕道温柔的身后,动作轻盈,只是一个重重地劈手,温柔便已经愕然昏厥,软软地摔倒在地。
钱多多蹲在枝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好戏。
宫廷之中的勾心斗角,她早有耳闻,眼下,她绝不会多管闲事。
只是,她保持着这个动作已经很久,腿脚已经有些麻木,那红袖也未免太过话痨,干这种杀人的活计,竟是这般磨叽。
扑通一声,是那温柔被扔下了池塘,塘中荷叶密集,翡翠盘承不住她的重量,被压得有些零碎。
红袖见着事情已经得手,脸上映着狰狞的笑容,快速闪退,那微弱的灯火逐渐缥缈如雾。
钱多多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去招呼司徒莫离,却不想,回头间,身畔早就不见了人影。
司徒莫离爬下树来,未见一丝迟疑地跳入了池水中。
漫漫无边的水面晕开一圈涟漪,钱多多看着司徒莫离的衣角渐渐融入那片冰凉,瞳孔一阵收缩。
她认识的司徒莫离,做事从来没有这般利落过,他身子本来就虚弱,怎么受得住这池水的寒气?如今,他却能为了这个温姑娘以身犯险,看来,俩人的关系不浅,他对这个女子……
她忽然就想起,好似从这位温姑娘露面伊始,司徒莫离的呼吸就有些紊乱。
钱多多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水,此时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
她独自站立在水榭石桥上,看着湖面影影绰绰的景致。
晚风还带着白天的一点余温,钱多多却觉的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也似乎有些冷冻。
她想唤司徒莫离的名字,可是声音冲上喉间,便有些梗塞,在这片幽暗中,她只觉得快被不安吞没。
哗啦~是司徒莫离抱着昏厥的女子爬上了岸,归于平静的湖面,只余悠悠泛音。
俩人的衣裳皆已湿透,女人的那张脸庞被纠缠的乱发遮挡,形容憔悴,她的衣服湿哒哒地粘着肌肤,在月光下,能隐约看着她内里的肚兜,而司徒莫离却毫不避嫌地抱着女子,他们贴得这么近,他几乎要将她揉进回怀里。
司徒莫离珍视这个温姑娘,钱多多看得一清二楚。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紧张的神色,明明自己也呛了不少的水,脸色苍白,眸中却只装的下一个她,外间种种,似乎全都无足轻重。
钱多多好似被定格住了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会泛起那般酸涩的感觉,在这种时候,她无非就是一道背景。
“温柔,你怎么样?”男人轻轻地将女子搁置在草坪上,他的手覆上女子冰凉的面颊,感知到对方了无生气的呼吸,男人的眸中隐隐有暗芒流动,下一刻,已经毫不顾忌地压上了女子的胸腹,替她挤压胸腔中的积水。
“温柔,你给我撑住。”他的声线沙哑悲怆,有些患得患失的恐惧。
钱多多就这样站在不远的地方,飞舞的发丝遮挡住她的视线,面部的线条变得有些冷硬。
眼前的景象,太过扎心。 这样的司徒莫离,对于钱多多来说,无疑是陌生的。
那厢,温柔终于有了一丝动静,水渍从她的口中渗透而出,咳嗽声断断续续。
只是女子的眼睑依旧紧紧地合着,看着情况,一时三刻怕是醒不过来。
司徒莫离喜不自胜地看着女子的面容,已经按住温柔的后脑将她桎梏在胸口。
“温柔,幸好你没事。”男人的下巴轻轻地蹭着温柔的脸颊,满满是缱绻的柔情。
钱多多觉的,这个时候,她很有必要出来提醒一下。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低迷,只是灼灼地看着司徒莫离的方向:“我们必须要离开了。”
“我想和她多呆一会儿,我不放心把她扔在这里。你去宝库取了珍宝,便到此处来与我会合。”
“好。”钱多多却是笑了,她回答地这么快,眉眼弯弯,笑得璀璨,只是这笑意,却是未达眼底。
*
月光丝丝缕缕、如同细雨般滴落在眼前这好似梦幻的宫殿间,一道身影纵跃在屋檐上,身形迅捷。
掀开一处的青瓦,钱多多旋身落入那一室的璀璨。
金顶石壁,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地柱子,四周地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地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
这里,便是钱多多所行的目的地。
室内有偌大的夜明珠,将房间照得通透,钱多多伏身在房梁上,呼吸间,尽是袅袅的檀香。
她的目光有如利刃般在殿中逡巡,在那处角落定格,翻身间,脚尖落地,一探手,已经那方宝物揽在了怀来,装进了包裹。
一个纵云梯,便踏着白玉砖,到了房梁。
叮铃一声,却是门锁被人打开,有人推门而入,是两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
“今晚夜宴,皇后和众位娘娘都想瞧瞧这深海珊瑚,听说它是岛国的国宝,等会儿拿取的时候可要仔细着些,要是哪里磕绊着了,当心你们的脑袋。”
门外,是一个拿着浮尘的老太监,深深的眼袋,满脸的沧桑,看起来年事已高,只是这穿着奢贵,暗沉色的袍子,竟是绣了一条金龙,那炯炯有神的龙眼,张牙舞爪的龙身,甚是惹眼。
“大总管放心。”那两个小太监唯唯诺诺地应和着,便往内里走来。
当他们的视线落在那方角落的时候,却是一个激灵,双双跌坐在了地上:“大总管,这深海珊瑚不见了。”
他们已经吓得面无血色,此时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