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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见他听到大捷的消息心情大好,便没有多嘴,毕竟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打仗这些,不想扫了他的兴致。
元江正欲退下去张罗夜宴之事,秦彦景又叫住他道:“还有你到钦天监那里传朕的旨意,今年的祭天仪式一定要隆重盛大。”
“是,奴才这就去办。”元江这才退了出去。
秦彦景紧紧拥住凌霄道:“朕今日不想再看那些奏折了,就想和你呆在一起。”
凌霄轻轻挣脱他,“陛下最近太过劳累,也该适当休息,不如我为陛下弹奏一曲。”
她说着命人将琴摆了出来,开始弹清心抒怀的曲子,以解秦彦景的烦劳。
冬至那天,秦彦景带着凌霄,以及文武百官到郊外天坛祭天。
声势浩荡,举城轰动,盛大的犹如过节一般。
祭天仪式由钦天监和丞相顾青书主持,凌霄同秦彦景站在高台上,俯视苍生。
顾青书抑扬顿挫的念祭文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某一瞬间,凌霄和秦彦景的视线相接,临风而立的他们衣袖翻飞,凌霄美目流转,微微带笑。
秦彦景亦含笑牵住她的手,小声道:“冷吗?再忍耐一会。”
凌霄心中一滞,复杂的心情无以描述,对他不能爱又无法恨之入骨,此刻只有种爱恨不能的心疼,淡淡的道:“臣妾不冷。”
祭天仪式结束后,秦彦景没有回宫,带着近身侍从,同凌霄去了西郊的别院行宫。
初冬寒夜,在行宫的一处暖阁里,秦彦景早已命人备好了一桌酒菜,心情大好的和凌霄坐着饮酒。
自从幽州那边传来捷报,秦彦景几乎每晚都在宫中歌舞饮宴,冷清了好久的皇宫这些日尤为喧闹浮华。
今夜只有他们两人对饮,凌霄更喜欢这般安静惬意。
秦彦景一直在喝酒,只一会功夫已喝了不少,眼里透着醉意的迷离,说着他还是景王时的一些往事。
凌霄陪他喝了几杯,只觉身上暖哄哄的,带着淡淡的醉意倾听。
“在皇陵时我最爱这般喝酒,直到把自己灌醉,在母后的陵墓前唯见满天的星辰,拔剑起舞。”秦彦景说着握着酒杯站了起来,即兴阁内起舞,“星光耀夜空,遥天人飘渺,晚风拢微尘,龙行无处所,天高空余恨,海阔难遨游......”
凌霄安静专注的听他唱着,见他步履不稳撞到了桌子,她顾不得杯中洒出的酒,扶住秦彦景,“陛下,你醉了。我这就叫人来伺候你歇息......”
秦彦景温热的唇似无意擦过了她的唇,凝视着她,柔声道:“别让人打扰我们,还记得在河边的木屋你最喜欢看我舞剑,那时你的眼神和今夜一样的专注。”
凌霄也想起了那时的自己,笑得妩媚,道:“那时的我总幻想着能碰到个倜傥侠士,带着我仗剑天涯。当时竟没看出陛下的身份,真是好傻。”
“我喜欢那时的你,也想过做你身边的侠士,可我终究没做到。”秦彦景借着醉意紧紧的拥住她,“可惜我生来就背负了太多太多。成王败寇,即便明知是万丈深渊,我也成为这大兴天下的主人。”
凌霄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强势的帝王,同时也是可怜的,低声道:“你醉了,你早事事都如愿了。”
秦彦景恍然笑道:“如愿?朕是皇上,朕是天子,可朕还想依然是你心中的严景,但始终都回不去了。”
凌霄微醉的有些分不清,他是皇上还是严景,伸手一点点触及他的脸颊、他的额头、他的冠发,轻轻的道:“严景,你也很傻。”
秦彦景等她这声严景,等了很久,久得宛如一世,他轻掐了下她酥红的脸颊,将她拥得更紧。
他那温柔中夹着痛楚的吻,开始一寸寸侵蚀着她的唇、她的耳、她的身体。
那温情有力的手,抚过她光滑的肌肤,让她在纠结中的挣扎渐渐瓦解,如入幻境般迷蒙的呻吟。
这夜他们在缠绵中一同沉醉、一同澎湃。
激缠过后,凌霄依偎在秦彦景的怀中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镇国府,回到了紫竹院,那里的一草一木还是那样的熟悉。
羽宏就站在院中的树下,冷冷的看着她,阴鹜的双眸全是恨,让她望而却步。
她没脸再见他,只想逃,可紫竹院的门却自动合上了,羽宏一步步向她逼近,“顾凌霄,你欠我的,我要向你一件一件的讨回来!”
“阿宏,我这样活着不过是为了......”
羽宏已牢牢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挣扎着想告诉他,他们的孩子由九叔养着,想让他去认回孩子,她便死也无憾。
一时惊醒过来,只觉嘴里咸咸的,满脸是泪。
再看身旁的秦彦景还睡的很沉,便挣开他的怀抱,披衣坐了起来,原来是一场梦。
这辈子大抵是不可能再见到羽宏了,他是反贼,她是皇妃,只求他若兵败也能安好的活下来。
暖阁外响起了敲门声,凌霄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门边,轻声道:“陛下睡得正沉,有事明日再禀。”
门外的元江焦急的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幽州失守。”
凌霄有点惊讶的小声问:“不是胜了吗?怎么又失守了?”
“吐浑人佯败,诱我大军追击到平州,趁机再奇袭幽州。”
凌霄心中发凉,这果然是木克惯用的伎俩,平静的道:“再大的事也明日再禀。”
“可失了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