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沉尸和藏匿脑袋的过程详细交代一下。”/p
“这——我能不能不说啊？”/p
“这里必须说，不但要说，而且要说的非常详细。”/p
“我的脑子很乱，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呢？”/p
“就从你将尸体放在船上开始说。”/p
降央嘎亚换了一支香烟，自己拎起热水瓶，往茶杯里面倒了半下水，然后一饮而尽。/p
“我们先把尸体弄到码头上，然后静等姓范的来下丝网。”/p
“你对范师傅好像很熟悉吗？”/p
“宁雁南和姓范的很熟悉，她经常买姓范的鱼，有时候，姓范的特地为宁雁南留鱼，姓范的人很豪爽，每次卖鱼给宁雁南，都是连卖代送。所以，宁雁南对姓范夜间打鱼的情况了如指掌。每天夜里，十一点半左右，姓范的渔船会准时出现在河面上。下完丝网以后，在一点多钟，他会准时收丝网，然后接着下。”/p
“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在十一点半钟以后动手呢？”/p
“十一点半钟之前，寺院里面一直有人转悠。”/p
“谁在转悠？”/p
“寺院里面不是有四个老尼姑吗？寺院里面的香火虽然不旺，但四个尼姑做事非常认真——她们每天晚上都要安排两个人轮流巡夜，她们非常认真，不但在前殿转悠，还要到后院来转悠。十一点钟之后，巡夜的尼姑才会去休息。”/p
“城墙砖是马婆婆庵的城墙砖吗？”降央嘎亚的交代，挂一漏万，连贯性很差，刘大羽不得不及时提醒。/p
“不错，城墙砖是我从寺院搬来的，第一天的晚上，我就把城墙砖藏在岸边草丛里面的。在寺院的后院里面正好有一堆城墙砖——用来沉尸最合适不过了。”/p
七月二十七号的晚上，降央嘎亚就开始做杀人的准备了。/p
“你早就盯上了那堆城墙砖了？”/p
“是的。所有的细节，我都想好了。”/p
城墙砖豁口里面的黄泥应该是这时候粘上去的，因为下雨，在雨水的作用下，黄泥巴很容易就能沾到城墙砖的豁口里面去。马婆婆庵坐落在一个小山丘上，马婆婆庵周围，包括寺院后面的河堤上都是黄土。/p
十一点半钟左右，姓范的船准时出现在河面上，船头上挂着一盏马灯，姓范的先沿着河的南岸下丝网，下到酱菜厂的码头以后，就转到了河对岸。因为下雨，只能看到灯光移动，看不到渔船。同样，范登标父子俩也看不见停在码头上的渔船。/p
雨帮了降央嘎亚很大的忙。/p
降央嘎亚先将两块城墙砖搬上船，然后将王洪宝的尸体搬上船。/p
“那条船是用铁链子锁在树干上的，你是如何得到钥匙的呢？”/p
“锁船的钥匙和酱菜厂后大门的钥匙就挂在门房窗户旁边的钉子上。那扇窗户里面没有插销，夜里面，高师傅睡觉的时候，那扇窗户一直都是开着的。”/p
“你是如何知道的呢？”/p
“王洪宝和宁雁南经常到高师傅那里去溜门子，高师傅有点残疾，一辈子没有结婚，王洪宝和宁雁南经常去看他，有时候还会带一两瓶酒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