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平不习惯于这样的等待，但他又不能不等待，他破例叼了一支香烟在嘴上。一口烟吸的太猛了，一连咳了好几声。韩玲玲拎起水瓶，往欧阳平的茶杯里面倒了一点水。/p
欧阳平喝了几口水，才止住了咳嗽，他将香烟掐灭了。/p
又过了两分钟，赵倩倩慢慢抬起头来，她端起方凳上的茶杯，仰起头，把茶杯里面的水喝的一干二净。/p
“你还要水吗？”/p
赵倩倩摇摇头，同时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她白净的脸从容了许多。/p
“你想抽烟吗？”/p
赵倩倩点点头。/p
欧阳平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香烟，拿起打火机，站起身，将烟和打火机递给了赵倩倩。/p
赵倩倩非常熟练地按着了打火机，将香烟点着了。/p
赵倩倩吐着烟圈，旁若无人，不紧不慢地吸着，吐着，弹烟灰，吐烟圈，俨然一个老烟枪，她上眼皮耷拉着，眼睫毛遮挡住了整个眼睛。/p
欧阳平站起身，将一盒烟放在方凳子上。/p
第二支香烟抽到一半的时候，赵倩倩拉起上眼皮，望着欧阳平的脸道：“人是我杀的。”赵倩倩说的非常平静。同志们苦苦寻觅的答案，赵倩倩非常轻松地说出了口。/p
“你为什么要杀害高婷婷？”/p
“他该死，是他逼我的。他不死，我就得死。”/p
“此话怎么讲？”/p
“欧阳队长，你们能不能不问了，姓高的是我杀害的，这还不够吗？”/p
“我们要知道杀人的动机，还有杀人的过程，我们都要知道。这是必要要走的程序。”/p
“我能不能用笔写下来呢？”/p
欧阳平和犯罪分子打了多少年的交道，提出这种要求的，赵倩倩是第一个。/p
“你可以用笔把作案过程写下来，但只能作为今天审讯的辅助和补充材料，审讯的程序是必须要走的。如果你心理上有什么障碍的话，我们可以请你的父亲来做做你的思想工作，他是一个教师，我们听说你是一个孝顺的女儿，他的话，你应该会听的。”/p
“欧阳队长，你们就不要折腾我父母了，他们已经——”赵倩倩从眼角里面挤出几滴眼泪，鼻翼和嘴角随之动了几下。/p
“我们也不想惊动赵老师，可是你一直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p
“只要你们不折腾我的父母，我愿意回答你们提出的所有问题。/p
“很好，如果你能如实详尽地交代自己的问题，我们保证不惊动你的父母。”/p
“我一定如实详尽地交代自己的罪行。”/p
“你为什么要杀害高建亭？”/p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杀人——本来我不想杀他的。”/p
“什么原因促使你杀人的呢？”/p
“他就像我的影子一样，甩都甩不掉——我被他逼疯了。”/p
“此话怎么讲？”/p
“当我发现他是一个男人的时候——你们也知道，我这一辈子就毁在男人的手上，当然，我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我已经躲开他们，并且发誓今生与男人绝缘——虽然我意识到这很偏激——我已经决定孤独一生，可他——姓高的还来招惹我——更恶心的是——他竟然是一个变性人——难道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男人的纠缠了吗？”赵倩倩咬牙切齿，眼圈通红，眼眶里面溢满的泪水。/p
“你接着往下说。”/p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水？”/p
韩玲玲放下钢笔，站起身，从墙角拎起热水瓶，给赵倩倩倒了一杯水。/p
赵倩倩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放在方凳上：“当我发现他是一个男人之后，我就像吃饭吃到了一只苍蝇——我就决定和他一刀两断了。”/p
“你和高婷婷交往了多长时间？”/p
“有好几个月了。”/p
“你和他接触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出来吗？”/p
“算我瞎了眼睛，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我怎么能想到呢？”/p
“你是怎么发现他是一个变性人的呢？”/p
“刚开始，我们没有做‘深入的接触’，他的摸样很能迷糊人，他刚到香水酒吧的时候，有好几个女人都对他有好感，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昏了头，再加上他主动和我接触——攻势非常猛烈，但我并没有马上接受他的感情？”/p
“为什么？”/p
“他说话的声音，我很不喜欢，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就是觉得他的声音怪怪的，但后来，我还是被他迷惑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