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冲了进来,紧随在他后面的是身上只穿着白绫中衣的耶律晓。
看到趴在地毡上的玉栀,李瑞心里一慌,当即单膝跪地去看玉栀。
耶律晓立在那里,看着李瑞抱起了玉栀,走到床边放在了床上,他跟着走了一步,却蓦地驻足,静静立在那里看着。
李瑞见玉栀只是昏迷,这才松了一口气,拿了锦被帮玉栀盖上,又看了看在床里睡得正香的阿荫,这才带着耶律晓出去了。
到了外面,李瑞这才重新开始敲门。
他知道玉栀屋子里是一直有丫鬟服侍的。
李瑞敲了好几下门,屋子里一点声息都没有。
他怕吵醒林荫,便不再敲门,而是直接进了东边书房。
书房内的书案上点着琉璃罩灯,寒林睡在墙边的榻上,而沈奶娘在睡在床上,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梅香。
李瑞明白寒林和沈奶娘中了迷香了。
他大步走到床边,细细看了看,发现只有沈奶娘在床上,长安郡主不见影踪。
若是李瑞一向镇定,也不禁眩晕了片刻——他心中清楚林荫和长安这一对儿女对玉栀有多重要!
片刻之后,李瑞镇定了下来,出了听松院,叫了自己的人过来,开始发布一条条指令。
这么快就把长安郡主劫走,贼人应该是窥伺已久,现在怕是已经通过水路离开了。
他下的第一条指令便是让羽衣卫沿着水路追踪。
耶律晓影子一般跟着他,始终沉默。
他被俘后一直被绑在马上,一路到了京城,便被交接给了李瑞,李瑞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仿佛雏鸟一般,耶律晓认准了李瑞,天天跟着李瑞。
玉栀醒来的时候,觉得头蒙蒙的,嘴里也有些苦涩,有些难受。
她抬眼一看,见叶碧坐在床边,正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应该是在喂自己。
金女医立在叶碧身后,见自己醒来,神情明显放松:“侧妃,您醒了!”
玉栀“嗯”了一声,抬眼看向立在床尾的李瑞,发现李瑞身后居然远远站着耶律晓。
她简直是啼笑皆非,道:“出了什么事?”
怎么都聚在她房里了?
李瑞凝视着玉栀,低声道:“等您喝完药,我再和您说吧!”
玉栀看着李瑞,心中明白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她接过叶碧手中的药碗,忍着苦涩一饮而尽,然后道:“你们都退下吧!”
耶律晓猫眼幽深,静静看着玉栀。
他生在在塞外,从来没有见过白侧妃这样的女人,体态纤弱,眉目如画,肌肤晶莹,简单的白绫中衣都能被她穿出弱不胜衣的感觉,整个人如同这华美园林中盛开在寒风之中的一朵红梅,美得令人叹息,生怕一口气吹大了,她就被吹化了。
见白侧妃让众人退下,他看了李瑞一眼,跟着众人退了下去,心中却也疑惑:不是说大周朝男女大防很严么,为何林佳会允许李瑞这样好看的男人接近白侧妃?
玉栀见众人退下,便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自己泡罢温泉就带着阿荫睡了下来,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瑞跪了下来:“昨夜长安郡主被人偷走了!”
玉栀一阵头晕目眩,她扶着额头思索片刻:“除了继续追踪,再派得力的羽衣卫去西夏!韩青说过要过继长安,也只有他才有耐性潜伏这么久,就为了偷走一个婴儿!”
谈判结束之后,韩青大张旗鼓地离开了大周,难道他又回来了?就为了偷走她的女儿?
李瑞答了声“是”,自去安排羽衣卫前往西夏追踪。
玉栀倚着靠枕默默思索着。
若是能够肯定是韩青带走了长安,其实是不幸中的万幸,韩青起码不会虐待长安。
姜芳住在闻莺阁,白侧妃派来的两个丫鬟一个俏丽活泼,一个生得平常些,做事却更妥当,因此她住得倒也放松舒适。
用罢早饭,姜芳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便去听涛楼看白侧妃去了。
一到听涛楼她就觉得不对,楼外廊下立着的婆子和丫鬟脸上都没有笑容。
她心中起疑,却因为担心白侧妃,还是让人通报了。
玉栀正等着外面的消息,听寒林回报说姜大姑娘来了,她略一思索,道:“请姜大姑娘进来吧!”
虽然心中焦急,可是玉栀却依旧耐着性子陪着姜芳聊了一会儿。
姜芳见玉栀神情如旧,笑容温柔,这才放下心来,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玉栀有些疲惫,却依旧背脊挺直,沉声吩咐寒林:“继续封锁消息!”
寒林答了声“是”,道:“李瑞说是亲戚家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了,如今知道的人也就我们几个人!”
玉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咚咚咚咚”的脚步声——是林荫跑过来了!
她眼睛顿时有些湿润了,当即起身迎了上去,一把把林荫抱在了怀里。
林荫又白又嫩,浑身都是软肉,抱着他,玉栀心中总算觉得妥帖了些——起码还有一个孩子没丢!
大冷天林荫满头满脸都是汗,他凑过去在母亲脸上亲了一下,咯咯直笑:“娘,阿岚,玩!”
玉栀抬头看了过去,见阿岚正立在外面拱手行礼,便抱着林荫起身,含笑道:“阿岚,辛苦你了!”
阿岚自然是知道长安郡主丢了的,当即答了声“是”,道:“侧妃请放心,世子就交给小的带吧!”
玉栀微微一笑:“辛苦你了,需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