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李虚毅跳崖,萧易水的嫉妒犹如烈火烧心,他很快从袖中抖出两柄冷刃,铁骨所铸的英雄胆一瞬爆发,冷髓之骨锥刺相连,他自知李虚毅的武功几乎不在自己之下,便拼使出了全身的天赋。
务必要一击得手!是的,反正对方非死不可,不如由他动手吧!
李虚毅却是另一番心思,大丈夫身死名裂也罢,他决心给青尘子最为强大的反扑,即使最后的战局不会改变,凝而未用的一招!
眉头堆垛上刚毅之色,他手中的九转任雄剑蓄势待发,剑刃黑白流转,却像是未曾倏变似的。
耀眼的光辉就像火球一般释放开来,萧易水双袖之中的藏剑,划过浮云万里的穹空,聂政刺杀韩国丞相之时,曾有白虹贯日,此际,漫天的云色顿转为浅灰之色,还一点点地聚拢。
刺一人而震惊天下,萧易水原以为他拼尽全力刺杀的第一人,会是契丹国主,又或者威武将军之类,没想时至今日,此人却是无权无势的平民李虚毅!
青尘子对于这种天象异变并不以为意,萧易水在当年拜师时候就展现过这种刺客杀性,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李虚毅的任雄剑犹如二月飞雪,犹在萧易水逆天一击的光华中,自行穿游。
“反破傲剑诀之独创剑式鱼龙凤舞!”
此招是李虚毅在领会意剑之后,将三绝剑熔铸为一体的大招!
若是“任情侠少”的剑意是鱼,“放浪形骸”的剑意是龙,“睥睨天下”的剑意为凤,那当这三者结合,就如同丹笔挥舞,顺手涂抹都能成为纵横捭阖的杀招。
而这只是此招用以发挥的基本,其最强之处还在于借花献佛似的衍化,三绝剑的招式覆盖是以阳刚外露的,内蓄待发的柔转是其不足之处,作为补偿,那就只能从持剑者之外的人那里去借用。
借招的这人,必须是武功低于自己的,否则,这中间的反转会造成元力的一瞬空竭,萧易水如此倾尽心力的疾刺,恰在此刻入融到李虚毅的剑招中,擎霜淬火,直接就探到了青尘子身前。
青尘子不料李虚毅的剑招,会是像着月落池上的暝色,分拂了乱影,就在人所不觉的当下,侵入到青苔似的长袍。若非及时缩躲,这一剑借着诡异之力,几乎要刺透他的横胸。
剑尖刺入一寸之深,青尘子的腹部血痕渐流,李虚毅凝而未发的余劲便似野火烧蔓过高岗,前者肠子被划破的轻声,就像花瓣落于枝叶,零落成残缺的片页。
唇角的血亦是流了下来,渗过牙齿,竟然有种腥咸的味道,青尘子的喉头似是哽咽一般,咕哝了死鱼般的挣扎,哗啦吐出一口精血,血水溅地,就像女子闺阁中的帘幕断线,珠子蹦跳,似在轻欢。
自以为是的胜利,总会麻痹人的意志。
李虚毅得手后未再横向刮开,青尘子的水颜剑空舞过来,一气呵成地使出了十二种剑风,剑风激荡,就像山峦起伏高陡,招式雄险决荡,从辰钟暮鸦的“自然之风”,切换自如,直追到了杖藜行歌的“旷达之风”。
后继乏力,兼且独创招式的本身就是有攻无守的搏命,李虚毅身体旋转半空,就像是被悬在梁上的腊肉,时刻等待剑削刀垛。
嗤嗤声连起了七下,伴随盆摔瓦碎的轻响,从李虚毅身体内自动护挡出来的战神之体,在剑风猛攻下,重新被收摄回去,如同墨落无声的砚台,研磨着旁人不知的静。
伤势重极的李虚毅被江水逝好容易扶住,风刀霜剑的洗雨,似是到了赴死的关头,古奇、俞澄和吴豪抢先追杀过来,与云俱黑的恶势力。
而数百丈之遥的青冈崖后正后方,便是李虚毅初次上崖时错绕的掩映林地,原本静默的剑形磐石,在此刻闪过诡异一线芒光,模糊不清的蝌蚪文,开始流转出明灭不定的剑罡。
它巨大的石壁面随风落拓下字字尘泥,就像是剑影纷飞一般,有一股灼热气息从中缓缓透散起来,青埂峰石的裂纹细碎隆隆地展开,就像女娲素手里的泥人,在经受多重热炉仙术的精炼,渐渐孕育成形。
远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这天地间便没有无用之才,从来都是,天生大才而难以被派上用场,此块曾被李虚毅揶揄过的青梗巨石,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胎变成前所未有有的奇状。
与它形成微弱连线的是,其中有着红彤彤与幽绿色的器物脱变而出,就像是受了什么召唤似的,李虚毅淬了血的杀神镂,还是“剑佛”龙炎重出时的气场?
李虚毅的长剑再起,俞澄这些角色立马就被重伤摔旁,江水逝望着天象,喃喃说道:“只差半炷香不到的时间了,希望我的预测没有错吧。”
而青尘子则是不顾伤势,震惊异常地道:“名剑城千年前所遗失的翊冠神砂现世了,终于现世了!哈哈,我就知道巨鼎榜排行第三的尊熔鼎能够将此物吸引而出,竟是真的!!”
看他如此手舞足蹈的样子,唐倩儿与唐婉儿不免分心,掩藏不动的夜斑鸟也开始稍稍起势,似是要重飞到李虚毅边上,但代樱不为所动地杀了过去。
此子若是不杀,以他的成长速度,来日报仇,别说是她本人,恐怕连青尘子也不敢说完全能挡下吧?
十数年来,“不败剑圣”受伤最重的便是这一次,杀!
离奇的天象继续在变,莫名的热气随着云翳悄悄蒸腾!
初照过山巅的彩霞,似是被拆毁掉的织女衣裳,冉冉飞散成白的苍穹,但最为奇异的是